韩彬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保证。”
秦越脸色稍缓。
韩彬继续道:“当时程锦很紧张,便通知了我爸,然后我爸就去香洲找我们,我认为他们是大题小作。杨思觅大概觉得我们都是程锦的烦恼,他解决问题时总是不计手段。”他同秦越说了当时混乱的情况,以及最后他不得不安抚他爸,跟着他立刻回京。
秦越道:“你确定你没事?”
“我确定我没事。”韩彬道,“不会再骗你。”
秦越看着他,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便引发了一声海啸,你永远不知道你随便说一句话的威力会有多大。
韩彬道:“还有一件事。”因为之前秦越说他今天有时间,那就把那件事也说一下。
秦越还没从海啸中脱身,斜靠在椅子上叹气般地道:“嗯,你说。”
韩彬道:“别再和许趁意接触。”上次在上海时分手太匆忙,后来也一直没联系,所以他们还没谈过这件事。
秦越道:“好。”
其实,从上海回来后,秦越和许趁意见过面,是许趁意约的他。他们没直接谈上海的事。但许趁意问他,“你喜欢危险的生活吗?”
秦越大概知道她的意思,韩彬的生活很危险,摇头,“不。”
许趁意笑得暧昧,“但就是会被吸引是吧?我也一样,明知是饮鸩止渴,但停不下来。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韩彬知道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他大概认为我会对你有不好的影响,差点想杀了我。和你告诉我的不同,他远比你认为的更在意你。如何,能接受这点吗?”
秦越道:“我不认为……”许趁意等着他继续说,他不说,她便一直沉默地看着他。终于,他说,“我不认为他真的喜欢我。”
许趁意道:“我恰好相反,我人生的最大错觉就是以为人人都会爱上我。”
秦越笑了,和许趁意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心理医生说话很轻松,不像杨思觅,他的目光像是看进了你的骨髓里,也不像其他心理医生,总是装作很了解你。
“我没开玩笑,我有自知之明。”许趁意笑道,“你就不行了,看不清楚自己的境况,受了伤连自己的伤口都找不到,又怎么能治好。”
秦越道:“你不是也治不好自己?”
许趁意笑着点了支烟,“心理医生不是用来治愈别人的,更别提治好自己。我们的任务是让你们知道自己的问题,正视它接受它,接受现实后,你们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秦越想,接受现实,好吧,现实是什么?
许趁意道:“他和别人一起欺骗你,当然,他没有主动骗你,他只是没告诉你有人在骗你。直至多年以后,你们成了恋人,他仍然没有告诉你,曾经他和他的朋友一起骗过你。好好想想,这其中最让你愤怒的是什么?是欺骗,还是他对你的不重视?”
秦越想了想,“一样的,人只会骗自己不在意的人。”
“你太好了,所以不了解我们这样的人。”许趁意笑道,“我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好人不欺骗自己在意的人,善意的欺骗你们也会内疚难过。但你爱上的不是个好人,而是个危险的人,当然,也不是坏人,但的确不是什么你理解中的那种好人。安全部哪里有常规意义上的好人。对了,你知道特案组实际上是安全部下面的吗?”
秦越道:“大概知道。”
许趁意抽了口烟,笑道:“别抓错重点,最后一句话不是重点。你的上一个心理医生把你转给我时,他完全对你束手无策,本来我今天也要告诉你,我打算介绍个新的心理医生给你,但或许你可以不再需要任何一个医生了?”
秦越沉默了很久,“危险的人,喜欢别人时又是什么样子的?”
“不择手段,但会吸取教训。”许趁意道,“以他喜欢你为前提,应该所有的事情都不难理解,就看你打算怎么应对。”她开玩笑般地道,“我怀疑你会因此有新问题,例如:你是不是真的爱他,而不是只是爱上爱情之类的。你还需要心理医生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
秦越笑道:“暂时不用。”他看了下表,时间都是预约好的,现在差不多快到结束时,便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他伸出手。
许趁意笑着握住他的手,“别客气。”
回到咖啡店里。韩彬看看秦越的脸色,“许趁意很危险,和这种人接触不安全。”
秦越笑了,想说她也说你很危险,但没说,“好,我知道了。”
韩彬看着他,他有很久没在自己面前这么放松地笑了。在别人心情好时,提议一些事,应该不容易被拒绝。“一起去吃饭吗?差不多到吃饭的时间了。”
其实时间还有点早。秦越笑道:“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