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乱了,真的太乱了,乱到她不知道要去杀谁了,仿佛在神翟的口中,这个也有可能成为叛军首领,那个也有可能成为叛军首领,彼岸觉得自己的命当真不够用了。她转头,静静的看着身边的神翟,下定了决心一般,忽而打断他的话,道:
“不要再和我说这些复杂的东西,我只为杀人,我只做我自己的任务,我不问,你就不要说,我做任务,给我指令就可以了,我不想选择,不想纠结,我只想未达目的,永不回头。”
月光照在神翟俊美无双的脸上,他靠着大石,闻言,侧头,看着彼岸,倏尔一笑,清清淡淡的,有着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薄唇开启,淡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与你说这些,与谁去说?”
他出任务,从不曾失过手,每一回都会制定出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前进、进攻、撤退…他带队如何去,便会带队如何回,不曾有落下过任何一人。只除了这一次,他把彼岸给落下了。
他明明知道那只机甲腕表有问题,却自负的以为检测不出任何信号联络便会无事,他以为那只机甲腕表不过是锥冰为了给彼岸的一个烙印…于是临门一脚,即将离开京星时,他把彼岸给丢了,还让这个姑娘在锥冰手中吃尽苦头,受尽折磨。这对于神翟来说,是无法原谅的疏忽。
所以他一路运作,企图利用他纥骨大少的身份让太阳系兵界去找锥冰要人。然而,锥冰与太阳系兵界却是兜兜转转,利用太阳系兵界想要购买机甲的心理,不停把太阳系兵界玩来玩去,又不停的释放出如何如何折磨彼岸的消息。
神翟只能自己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带彼岸回地球,他要亲手洗刷自己的污点。这当中,神翟对彼岸究竟有几分情意,其实也谈不上,他不讨厌彼岸,甚至喜欢她一身干净的气质,所以尽管她被锥冰玩得十分不堪,他也愿意娶她,愿意为自己的疏忽负责。
如画的风景中,彼岸一身都是痛的靠在大石下,纤细柔韧的小身子缩在神翟身边,面色苍白犹如上好的白瓷,快要哭了的表情中透着一抹相当的愁苦,她抬起纤细柔韧的手指,捂住自己的脸,将头埋进膝盖里,已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不是傻子,锥冰对外界把折磨她的手段传得很不堪入耳,就是在打神翟的脸。他要让整个星际的人都知道,他有钱到用一整盒的机甲购买纥骨大少的女人,也能将这个不识好歹的、一心只想跟着纥骨大少跑的女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如此痴情的女人,不为钱财只为爱情,抛弃了锥星大*OSS,跟着纥骨大少神翟跑了,最后被抓回去,万般**,你纥骨大少神翟是救还是不救?不救的话是否显得太冷血薄情了点儿?救的话你就得回来找求我!!锥冰就是在打神翟的脸,打神翟的脸就是在打纥骨族的脸,打纥骨族的脸,就是在打整个太阳系兵界的脸。
这当中,又是牵了多少根错综复杂的利益之线,太阳系兵界隐藏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以着将她赎回去为遮盖伞,行着巴结拉拢锥冰之实事,这权利倾轧的脉络,彼岸想起来就头疼。
然而,对于自己这被传得不堪入目的名声,没指名没道姓也没搞到大街小巷都贴着她海报的地步,彼岸还真的相当不在乎。相反,她觉得锥冰对她很好,他要拿她当棋子,就让他拿咯,不掉块肉不少根头发的,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所谓吗?
而且当初神翟给自己打通讯的时候,是自己为了撇清太阳系兵界的任务下达而刻意装“生不如死”的,如今要怎么解释其实她过得还不错?解释清楚了,太阳系兵界不正好抓住她,拿她将棋子放在锥冰的身边?
说也是棋子,不说也是棋子,两相权衡,她觉得就这样待在锥冰的身边,当锥冰的棋子比较轻松自在!
脑子有些乱的彼岸惶惶然,既觉得做锥冰的女朋友好痛苦,又觉得嫁给神翟更痛苦,如果能让她选择,她只想拿着兵器与队友在沟壑纵横的战场上驰骋杀敌。那潇洒恣意之感,有着自由自在的快乐。
“他来了…”神翟倏尔出声,打断彼岸的愁苦,侧头,自一旁的行军囊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勋章,勋章是银色的八角样式,缀着一面小小的银色旗帜,旗帜上刻着一颗蔚蓝色的星球。
皎洁的月华下,如画的美景中,神翟用修长的手指,将这枚机甲精兵的勋章贴在彼岸的额头上,淡淡的笑道:“老爷子颁的,只等你回去,便开个仪式为你庆功。老爷子说,你是地球机甲兵,要做也是做地球机甲精兵,让你坚持住,地球兵界不会放弃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