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太大了,啊!”
彼岸浑身是血的靠坐在沙发上,一身疲软,撩起眼皮,心不在焉的批评了哲一句。当兵的被揍晕是常有的事,佑鸣多被揍揍对他提升身体强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批评哲,只是因为哲的脾气大了些,她就那么随口一说,聊胜于无。
哲不理她,阴狠狠的拿碗砸了一下桌子,独自坐在木桌边拿着筷子等吃饭,阿直盛了一碗饭在他碗里,又盛了三碗饭放在木桌边上,再去厨房端了盆水,拿了条白色的干净毛巾出来,将盆搁在彼岸身前的茶几上,润了毛巾,替她细细的擦起了脸。
她脸上的泪终于流干了,却是因为眼泪在血色一片中冲刷出两条小小的路径,看起来有些滑稽,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犟,这让她无力的倒在沙发上的身子愈发的小,愈发的倔强。于是阿直一边替她细细的擦着身上的血迹,一边心疼的柔声道:
“为什么这么拼命,其实你可以依靠我们一些,我们都在。”
“嗤”彼岸眉目下垂,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经不住笑了一声,卷翘的睫毛上还带着一丝血痂,盖住了她清澈眼眸中的任何神色,略显烦躁又显得有些听不懂阿直在说什么,轻声道:
“依靠你们什么?整日里给我做饭陪我学武和我玩游戏就行了,瞎操个什么心呢!阿直你如今是越来越娘炮了,吃你的饭去,别惹我心烦!”
“啪!”哲坐在木桌上将手中的筷子往桌面一砸,不等阿直说话,豁然起身,一身阴冷狠毒的把上了锁的门踹开,一言不发、宛如无常一般的走了出去!
充斥着阳光的房间中,被骂成娘炮的阿直收回替彼岸擦血的毛巾,低头,褐色的发丝盖在眼脸上,静静的坐在彼岸面前,也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写什么。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彼岸抬起双手,捂住眼睛,强撑起一身是痛的身子,起身,踩着阳光,跨过晕倒在地上的佑鸣,丢下身后的阿直,坚强的出了木舍,因为没有驾驶悬浮车过来,所以打算走着回去算了。
她其实有些想哭,可却哭不出来,也许是哲哲的毒将她泪腺里的泪水都释放干净了,所以她觉得自己的眼有些干,她其实不是听不懂阿直在说什么,只是她可以依靠吗?
对于自己这种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彼岸比谁都清楚,她就只适合做冲锋,一支团队里,她的角色就是冲锋!任何与她组队的人,都只能沦为她的掩护,替她开路,替她挡子弹,让她直捣黄龙,让她扑向首领。所以她要去杀千世,与她一同去的人,只能死路一条。
上辈子,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必死无疑的她活着回来,这让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再依靠自己的队友?如何依靠?!
一路且行,彼岸在阳光明媚的田埂间一边走一边想,尔后咬牙拿出通讯器,给锥冰发了个通讯,只等那边响起他宛如初雪朝阳般清洌的声音,她才是拧眉忍住浑身的巨痛,一字一字的问道:
“千世在哪里?”
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每一天都与身边的人过着那种闲适的日子,教她越来越眷念,这不好,真的不好,会让她不敢去赴死。虽然她没有任何根据,但是彼岸就是直觉其实锥冰是知道千世在哪里的,只是锥冰不告诉她而已。
锥冰沉默了一会儿,通讯器里一片嘈杂,显然身边很忙,没有沉默多久,大略三秒左右,才是开口,带着一股子的认真与探究,轻声哄道:
“宝,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问你千世在哪里,你少他**的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彼岸忽而怒了,心里气得简直要抓狂,她深吸口气,带着一丝近乎崩溃的战栗,狠狠踢飞脚边的一粒石子,失控尖叫,状若癫狂的大声吼道:
“锥冰,我要做正事,这很重要,你不要再给我捣乱了行不行?!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千世在哪里,你不可能不知道千世的行踪,你说!你必须告诉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