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苍穹是从另一个线型世界回来的,她的世界充满了那种大同小异的末日病毒,最初几年时,她的天都是黑的,看见彼岸就哭,看见彼岸就哭,可是后来几年,见彼岸渐渐有所好转,这才收敛了些自己的泪腺。
低头望着苍穹银色的发顶,彼岸心中缓缓泛着酸涩,想了片刻,终于伸手,轻轻揉上苍穹的头,带着一股怜惜的味道。异能者虽然很难生育,但是漫长的岁月中总是有机会得到孩子的,而如今,她的身体产生不死变异,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替锥冰孕育儿女。
如果她再也不能生育,这个从另一个线型世界跑回来的苍穹,就是她与锥冰唯一的女儿了。
苍穹纤瘦的身子,在彼岸的手心下微微一震,她闭目,歪了歪身子,如同一个爱撒娇的小孩子般,将头靠在彼岸的腿边,轻声喊道:“妈妈…”
曾经,在回来的时候,苍羽告诉她,在到那次暗杀的时刻,不可以与妈妈和爸爸相认,否则会改变历史。而现在,历史面目全非,她可不可以和爸爸妈妈相认了?爸爸这些年对她那么好,不会要杀她了吧?还有妈妈,妈妈会认她吗?妈妈会理解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吗?
苍穹觉得自己很矛盾,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庆幸她是彼岸的女儿,能战胜末日病毒的人,古往今来,只有她的妈妈一人。
呼啸的狂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实在是听不清人都在说什么,但是苍穹还是幸福的弯唇笑了,因为她很清晰的听见一直在飘的风雪中,她的妈妈轻轻“嗯…”了一声。
她们两人身后,站着身穿白色睡袍的锥冰,他的手中,搭着一条白色的皮草,怔在风中,看着机甲脚跟处相互依偎着的妻子与女儿,心中胀的热热满满的,有种再别无所求之感。
彼岸福至心灵的回头,刚好看见的便是锥冰那副失魂了的模样,她冲他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说,他便走上前来,将皮草搭在她的身上,低头看着苍穹,轻声道:“回去了,外面风大。”
他曾经,在京星时,幻想过与彼岸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在幻想中,他赋予他们爱与财富,替他们每一个人规划好未来,然后带着他的宝乘船去遨游星际。彼岸的身体已经变异,能不能怀孕,谁也不知道,即便怀孕了,生出来的孩子究竟会怎样,之前没有先例可以借鉴,他心里长时间的为了这个事在煎熬着,是期待她怀上,又担心她怀出一个嗜血的怪物出来。
所以锥冰愈发的疼苍穹,他很爱看苍穹与彼岸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重心都框在了这幅画面里,现在的他越来越想带着他的妻子女儿离开这个破烂闹心的地方,对锥冰来说,其实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有彼岸与苍穹就够了。
三人一同在冰天雪地中行走,彼岸牵着苍穹,锥冰揽着彼岸,有他这个冰系异能神尊在,风雪暂时停了下来,只等三人的脚步跨入回字型的住宅长廊,彼岸抬眸,一愣,看着身穿黑色机甲师制服,身姿笔挺修长的立在廊边的男人,脱口问道:
“神翟?你怎么来了??”
真是有很久没有见过神翟了,自从她病了之后,锥冰便将她的通讯器拿走了,她曾有两年的时间完全与外界断了联络,所有与兵界的联系都是海啸与阿直在处理,后来身体逐渐恢复后,海啸与阿直已经成为了她与兵界的专属联络员,彼岸便也懒得再问锥冰要回她的通讯器,任凭周围所有人对她报喜不报忧。
神翟还是老样子,俊美无双,神情清淡,立在廊下,淡淡看着一脸冰冷的锥冰,又是垂目看着彼岸,道:“通过外交途径进来的,你还好吗?”
外界传闻,彼岸强行扣押帝星三巨头,太阳系兵界以此为契机,逼老爷子撤销彼岸的机甲师身份,可是老爷子也是根硬骨头,他不觉得彼岸有做错什么,所以一直咬牙不松口,于此,纥骨神业与老爷子的矛盾终于爆发,战火一触即发。
这几年,太阳系兵界与澄星的合作一直处于崩崩合合的状态,倒也不是因为澄星摆谱还是如何,而是因为各种外界因素的破坏,首先是澄星第一公主月曦回到澄星,闹得澄星皇室内部各种丑闻不断,再次是澄星发往太阳系装载矿物的飞船被一伙星际海盗劫走,真是误会不断,离间不断。
而神翟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彼岸的通讯每每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是锥冰代为转达,他便趁太阳系兵界与锥冰谈判的这个机会,亲自跑到帝星来,看看彼岸究竟怎么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