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傲娇地把窦氏拉到一边,说道:“走,换个地方说理去。”
众人:“……”
妾室僵着脸看着二人走了出去,被生生塞了一嘴狗粮。
遗憾的是不论贺知章怎么撒娇讨好都没法动摇窦氏的心,秦家这趟打死她都不去。
贺知章没得办法,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最终为了保住贺家的颜面不被易家打脸,贺知章只得硬着头皮亲自走了秦家这趟。
当时方氏带着秦宛如和秦大娘去了栖霞观,上回秦大娘在月老殿求了姻缘,现在特地回去还愿。
恰逢秦致坤休沐在家,他正在书房里翻阅某古籍,正端起茶碗时,突听家奴来报,说诚意伯上门来了。
这话把秦致坤吓得手抖,茶水洒了一半到桌上,那古籍瞬间被浸湿。
他心疼不已,赶紧搁下茶碗,手忙脚乱地去弄干净,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上门来了?”
家奴答道:“诚意伯贺知章,说来商议秦贺两家亲事的,这会儿已经把他请到了前厅。”
秦致坤:“……”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那大佛居然亲自上他秦家的门来了!
他怔忡了片刻才回过神儿,忙起身整理衣着,匆匆去前厅会客。
坐在太师椅上的贺知章不动声色打量前厅的摆设,无比嫌弃,到底是从乡下来的一家子,寒碜得要命。
他的视线缓缓落到仆人身上,随后又落到茶碗上,瞧哪哪都不顺眼,甚至连地板都长得丑!
稍后秦致坤从外面进来,还没跨门槛呢,贺知章一改方才的嫌弃,犹如见到了救星,站起身浮夸道:“亲家,咱们两家这是有缘分呐!”
听到“亲家”二字,秦致坤身子一歪,脚崴了一下,家奴赶紧扶住他。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秦致坤着实受不了他这般热情,用官场上的那一套来应付,向他行礼道:“贵客上门,下官有失远迎,还请……”
话还没说完,贺知章就上前拉过他的手,打断道:“什么贵不贵客的,以后咱们可就是亲家了!”
秦致坤:“……”
视线默默地落到贺知章的手上,两家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上赶上了,也太不要脸了吧!
偏偏贺知章表现得跟自家人似的,那模样看着万分真切,不像是作假。
秦致坤不禁生出些许困惑,难道京城人都这般热情?
贺知章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把他拉到太师椅前坐下,热络道:“我今儿是专程来给犬子讨你家长女的。”
秦致坤抽了抽嘴角。
贺知章察觉到他的不自在,随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哪晓得方才还嫌弃,结果一下子就诧异了,真香!
他吃惊地盯着茶碗,汤色浑浊,一点都不鲜亮,闻起来也没有什么茶味儿,但尝起来却甘香回甜。
见他面色不对,秦致坤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这茶汤……”
贺知章又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细细品尝了一番,赞道:“好茶!”
秦致坤:“???”
贺知章显然来了几分兴致,问道:“这是什么茶?”
秦致坤老实回答:“这茶没有名字,就是从老家带来的土茶,野生长的,也没人管理,自家人去采来炒制的,平常会饮一些。”
贺知章竖起大拇指道:“好茶!”又道,“我还从未吃过这般回甘的茶,初初尝起来有几分涩,细细回味,却回甜甘香,算得上上品。”
秦致坤:“……”
这土货有这么神奇吗?
他半信半疑地端起自己那碗茶抿了一口,挺家常的呀。
原本以为贺知章是忽悠,却不料他一本正经道:“不知亲家这儿还有没有余的,我带些回去过过嘴瘾。”
秦致坤默了默,命仆人去取。
不一会儿婢女从秦老夫人房里讨来一包未开封的送上,贺知章高兴地接过,并嗅了嗅,赞道:“这茶是好东西。”
秦致坤有些懵,不明白乡下土货哪里成了上品。
被茶水的话题打断,贺知章一时忘了他上门来的任务。
边上的仆人见自家主子忘了正题,忙提了一嘴,他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方才我要说什么来着?”
秦致坤看着他,光顾着琢磨那茶到底哪里好,也跟着断片儿了。
贺知章想了想,“噢,我今日是替犬子上门来讨亲的。”顿了顿,“那日官媒娘子上门来,想必亲家对二郎已经有所了解了。”
秦致坤点头,谦虚道:“令郎一表人才,又官拜太常丞,且还是伯爵府的郎君,我家小女实在是高攀不起。”
听到这话,贺知章急了,忙道:“攀得起!攀得起!”
秦致坤:“???”
贺知章:“上一回我夫人主办击鞠宴,你家大娘子在赛场上巾帼不让须眉,当时我也瞧见了,三对一确实了不得。我家夫人很是喜欢,赞大娘子有她当年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