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姚氏起身送她出去。
家奴抬来步辇,王老太君由婆子搀扶着坐了上去,婢女在前面提着灯笼照亮,一行人前往立雪堂。
在王老太君过去的那阵子,二房乔氏正在寝卧里劝卫国公。
他的心情很不好,愠恼道:“你还要替那逆子说话!”
乔氏温言道:“三郎到底太年轻,经不起外头的蛊惑,王郎多加规劝便好,如今你把他打了一顿,倘若日后他忌恨起来,岂不是伤了父子情?”
这话说得微妙至极。
卫国公阴鸷地盯着她,细细回味话里的含义。
乔氏露出惊慌的表情,后知后觉道:“妾该打,妾不该胡乱说话。”
卫国公沉默不语。
乔氏不敢多说,怕越说越错。
没过多时,姜婆子来报,说王老太君来了。
卫国公起身去了书房。
家丑不可外扬,这事确实闹得太过,母子在书房里坐了会儿。
王老太君的心里头其实是微妙的,甚至有些无法直视卫国公。
那毕竟是她的亲儿子,一直以为他清正廉明,却不想早已坏了芯子。
她收起复杂的思绪,睁眼说瞎话道:“三郎这孩子实在太倔,到底年轻了些,外头的花言巧语轻易便把他哄糊涂了,殊不知文霖挣来的前程都是为了他,到底让人心寒。”
这话听着倒是熨帖,卫国公道:“母亲理解孩儿的难处就好。”
王老太君叹了口气,“今日你也把他打得太过,他纵有万般不是,也好歹是你的嫡子,难不成还当不住外人吗?”
“阿娘,那逆子实在气人!”
“好了好了,方才我好生劝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到底是亲生的,闹成这般,叫人看了笑话。”
卫国公沉默不语。
王老太君继续说道:“你父子俩一个臭脾气,改日我把他带出去走走,他挨了你这顿打,心里头肯定是不痛快的,得多哄哄。”又道,“你自小就对他严厉,光打巴掌不给枣怎么行。”
她亲自来当和事佬,卫国公怎么也得给点面子,缓和道:“阿娘做主便好。”
“过几日我去慈恩寺清修一阵子,把三郎也带去,他的那些公务,你给他处理了,让他在我身边多陪几日,我好生开导开导。”
“如此更好。”
王老太君伸手,卫国公起身搀扶,她道:“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今儿这事便到此为止,翻篇了,日后若府里还有谁提起,发卖的发卖,杖毙的杖毙,你明白吗?”
卫国公:“孩儿明白。”
王老太君边走边道:“二房在管事,你让她盯紧了,若我听到有人议论,在背后嚼舌根,唯她是问。”
卫国公:“是。”
王老太君拍了拍他的手,外头的婆子前来搀扶,一行人陆续离去。
送走他们后,卫国公回寝卧,把王老太君的话叮嘱了一番。
乔氏唯唯诺诺,卫国公也没心情应付她,把她打发回去了。
乔氏回到自己的凌秋阁,心里头憋着气,不痛快地砸碎了一只碗盏,她身边的婆子忙道:“娘子息怒!”
乔氏恨声道:“寿安堂那老太婆真是讨厌!”
婆子安抚道:“那老太君都已经八十一了,她还有多少年的活头?”又道,“今日世子忤逆,可见把家主气惨了,父子俩迟早离心,一旦生了嫌隙,往后还怕没有机会吗?”
乔氏阴沉的脸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你说得不错,三郎越是跟王郎闹得僵,大郎和二郎就更要贴心才好。”
婆子:“娘子想明白了就好,这个家说到底不是老太君做主,主母那边又是个软弱的,只要大郎和二郎牢牢抓住家主,比世子会做人,迟早会变天。”
乔氏看着她,翻白眼道:“那老太婆说了,若是日后府里传出父子不合的言论,唯我是问。你听听,这不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娘子无需理会,做好本分就行,不能让她拿了把柄说辞。咱们就当局外人看戏,老奴就不信,经过了这事,父子还能跟以前一样。”
乔氏替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对,且瞧着吧。”
王家的世子爵位,她迟早都会把它拿到手的。
之后待王简身上的伤好些后,王老太君把他带去了慈恩寺。
离开国公府的那天上午,王简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顺,像一只小猫咪跟卫国公行礼。
见他态度谦顺,卫国公也没有找茬。
父子俩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马车浩浩荡荡离开,前往慈恩寺。
在王家的车队离开京城时,另一辆马车则从魏州进城来了,正是方氏的妹子方二娘母女。
得知她们今天能到京,方氏遣陈婆子和张叔前去接迎,双方在崇德牌坊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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