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里的秦二娘等人笑得前俯后仰,岸上围观的众人也是指指点点,乐得看了一场好戏。
那帮被气死的纨绔子弟个个都不服气要来找茬闹事,家奴道:“主子,他们划过来了,怕是要找事。”
昭庆淡淡道:“让他们来。”又问,“生得俊不俊?”
家奴:“……”
对面的画舫一点点靠近,骂骂咧咧的,说的话可难听了。
冯五郎见势头不对,不敢再吹。
昭庆也不为难他,说道:“你若是害怕,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冯五郎立马藏了起来。
不多时画舫靠近,里头的纨绔子弟大声嚷嚷:“是哪个娘们儿不长眼,敢吹送葬唢呐给老子听?”
看到那人的身影,玉娘道:“大长公主,是汝南王家的陈四郎。”
昭庆“哦”了一声,慢吞吞道:“原是京中的熟人,那小子今儿得给他老子丢脸了。”说罢冲身边的老嬷嬷道,“钱嬷嬷你去会一会那小子,就说我想见见他,看他赏不赏脸。”
钱嬷嬷忍着笑,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她一走到外头亮了个相,那陈四郎就知道坏了。
钱嬷嬷看向他,笑盈盈道:“我家主子听到有人骂她,让老奴出来瞧瞧,看是哪个小霸王在这山头了不得。”
陈四郎脸色一白,瞬间腿软滑跪。
他的同伴不明就里,忙道:“四郎这是怎么了?”
陈四郎哭丧着脸,仓皇摆手道:“嬷嬷,晚辈不敢了不敢了,晚辈实在该死,惊扰了贵人,还请贵人大人有大量放过晚辈一马。”
钱嬷嬷:“既是如此,老奴便去替四郎求个请,你且安心等着。”
陈四郎忙道:“有劳嬷嬷了。”
钱嬷嬷进了画舫里头。
陈四郎的同伴见他这般惊恐,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忙问由头,他哭丧道:“今儿完了,惹上了京中的混世魔王,不死也得脱层皮。”
果不出所料,没一会儿钱嬷嬷就出来了,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道:“四郎啊,委实对不住,我家主子今儿心情不好,不若你逗她乐一乐?”
陈四郎苦着一张脸问:“不知嬷嬷要如何逗乐?”
钱嬷嬷掩嘴笑道:“主子说了,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湖水到底暖不暖,她还不知道呢,不若你们下去试一试?”
陈四郎:“……”
他的同伴中有一位是一名外来的富商之子,没听说过京中的混世魔王,怒目道:“你这老虔婆休得狂妄!”
陈四郎赶忙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狂言,说道:“嬷嬷啊,实不相瞒,我是旱鸭子,不会凫水。”
钱嬷嬷正色道:“无妨,府里的奴仆们都会水,你若觉得湖水冷,便叫他们捞上来。”
听到这话,陈四郎差点哭了。
那富商之子还要叫嚣,被陈四郎用力拽了一下,小声道:“那是大长公主的画舫。”
那人顿时懵了,脸上血色褪尽,也跟着腿软萎了下去。
他们五人今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原本以为画舫里抚琴的不过是寻常女子,这才起哄调戏了一番,哪晓得来头这般大。
平时陈四郎招摇惯了,仗着自家老子有王爵爵位,喜欢聚集一群不务正业的子弟胡作非为,谁料今日触了霉头,只有被人收拾的份儿。
现在大长公主要他们当鸭子下水,不仅如此,一个个还得扒光了下水。
陈四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岸上围了不少人,全都等着看好戏。
画舫里忽然传来姑娘的调笑声,脆生生道:“陈四郎脱呀,没听到贵人说了吗,春江水暖鸭先知,让你去试一试那湖水到底暖不暖。”
陈四郎求饶道:“姑奶奶,小祖宗你们饶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昭庆在里头吩咐家奴道:“别跟他们废话,拿竹竿去赶他们下水,叫他们全都给我扒光了去。”
家奴立即去取竹竿来,冲画舫上的几人道:“对不住了各位郎君,我家主子说了,要赶你们下水。”
陈四郎忙道:“别!别赶!我们自己下去,自己下去!”
家奴忍着笑,说道:“主子还说了,得扒光了下去,要不然再捞上来重新扒光了再扔下去。”
陈四郎:“……”
要命!
于是这群触了霉头的倒霉蛋只得硬着头皮脱衣裳,直到个个都脱得只剩下裤衩为止。
岸上和画舫里的人们全都哈哈大笑,几个光溜溜的子弟只觉得颜面无存,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钱嬷嬷道:“几位还磨蹭什么,莫不是还想让人多看一阵儿你们那身细皮嫩肉么?”
这话实在令人发窘,几人委实没有办法,只得咬牙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才一落水他们就被冷得嗷嗷直叫,陈四郎在湖水里乱扑腾,忙叫家奴把他捞上去。
看着湖里一团混乱,岸上一片哈哈大笑声。
陈家的家奴忙下水去把他们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