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范谨不想听她碎碎念,把碗里的粥几口咽下,说道:“我去看书,今日被学生问住了,找找答案。”
孔氏还要说什么,他一溜烟跑了。
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许是心烦,稍后范谨又出来了,心里头憋着气,又不好发泄,他索性把菜篮里的胡瓜拿来洗净啃食。
那胡瓜脆嫩,范谨倚在门口恨恨地把它咬得咔吱咔吱响。
孔氏瞧见他的举动颇有几分困惑,说道:“少仪你不是刚用饭吗?”
范谨面无表情,“又饿了。”
孔氏:“???”
那厮心里头到底不痛快了,对秦二娘怨念颇深。
之前他很有自知之明对她退避三舍,结果她偏要厚着脸皮来撩他,各种勾引。
那就是个艳光四射的女妖精,他若是情场老手还能与之周旋,偏偏是个对女人反应迟钝的老古板。
他范谨是非常务实的,知道两人悬殊太大,不是一路人。可同时秦二娘也确实很有个人魅力,撩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他招架不住。
他可耻的对她生了几分情愫萌动,自尊却又迫使他在现实之间徘徊,没有勇气再进一步。
结果大长公主一碗茶把他撂倒,所有徘徊犹豫统统烟消云散,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这微妙又磨人的局面。
然而他越理越糊涂,彻底拧巴纠结了起来。
若秦二娘死缠烂打要求他负责,他还是会承担下这份责任的,但她偏偏一点都不上心似的,事后反应令他无地自容。
甚至恼羞成怒。
他这还没有理清楚这笔糊涂债呢,人家官媒娘子就上门提亲要高嫁了,范谨越想越觉得窝火。
没有人愿意被当猴耍,更何况是他,抱着自尊心和文人的傲骨蹉跎到至今不愿委曲求全出卖自己,结果还是被稀里糊涂地卖了。
且还只值一贯钱。
范谨不禁欲哭无泪,他这要找谁说理去?
啃食完一条胡瓜,他又去洗了个冷水澡,随后回到房里发呆。
思绪不受控制地纷飞蔓延……耳边温热的气息,滑腻的触感,以及肢体亲昵的满足愉悦,种种思绪在脑中如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
范谨痛苦地把脸埋入双掌中,吃不准秦二娘的心思,又开始拧巴纠结了。
大长公主说得不错,在面对感情方面他的反应确实跟女孩子一样,自尊心强,又细腻敏感,同时又极度自卑。一旦没有确定性,就会陷入拧巴纠结中反复揣摩,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果断干脆。
要不然他哪能独身到现在呢,总是有理由的。
接下来的几天范谨都在反反复复中折腾自己。
那情形好似在大冬天缩在被窝里被尿意胀醒一样,明明走一趟就能得到缓解,偏要憋着忍着,直到实在忍不下了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好冷!
这不,他挠心抓肺了几天,才磨磨蹭蹭地主动了一回,结果并不是去找秦二娘,而是找的她爹秦致坤,讨教学术问题。
再一次来到秦家大门口,范谨忐忑不安。上一回他是抱着求教而来,这回仍是求教,但目的到底不纯。
心虚。
今日秦致坤休沐,昨晚被王简拉着熬了一整夜,早上才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
方氏替他换襕袍,发牢骚道:“你这活儿也太不人道了,哪有这般熬法?”
秦致坤哈欠连天,“那小子精力旺盛,同他一块儿共事要我老命了,处处刨根问底,要求事无巨细,不论什么前因后果,皆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氏:“如此说来,倒是个会办事的。”
秦致坤点头,“往日我觉得他有背景在身,多半不会这般严谨,现下看来,倒是我的偏见,跟一般的权贵子弟确实不一样,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不是瞎混日子的人。”
方氏打趣道:“你对他评价还挺高。”
秦致坤坐到床沿,“可惜生到了王家。”
夫妻二人正说着,突听家奴来报,说范谨来拜访。
秦致坤愣住,方氏皱眉道:“可真会挑时候。”
秦致坤笑道:“定是有什么问题要讨教。”
当即命家奴去把他请到前厅,稍后就过来。
方氏只得找来便服给他穿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勿要耽搁得太久,年纪大了要好生补补觉,后面还有得忙呢,到底比不得年轻人,可得悠着点。”
秦致坤应声晓得。
穿戴妥当后,他才去了前厅。
哪晓得秦宛如已经在前厅了,正单手托腮看范谨,一双猫眼骨碌碌地打量他,跟观猴似的看得范谨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秦宛如笑盈盈道:“范郎君今日前来可是为了讨教的?”
范谨耳根子微微发红,局促道:“范某确实遇到了难题,想请教秦寺正。”
秦宛如也没戳穿他,就任他腼腆窘迫,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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