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有点奇怪,但看久了还怪可爱的。”萧瑶游忽略了这个话题,把祁念一拉到一边,见人少了,关切道:“这些年,你所有的消息,都被人为地抹消过,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她说完,看见祁念一镇定的表情,于是轻叹道:“你知道。”
萧瑶游:“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你三个师兄全都闻名于世,你作为墨君的关门弟子,怎么会如此岌岌无名,哪怕你自己有心不愿张扬,这些年,应当也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时刻关注你的消息。”
她说的像她这样的人,就是那些时刻盯着陨星峰的消息贩子,这些人无孔不入,哪怕是挖到哪些人最近吃饭口味是否有变化,都能够分析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蛛丝马迹。
萧瑶游沉声说:“但你入沧寰十几年来,对外界而言,你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你任何的事情从来都传不出沧寰,若非我功法特殊,能够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墨君的关门弟子天生眼盲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外界也不会知晓。
这样一来,即便哪天你消失了,也无人知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不解地看着祁念一:“我原先以为,你的消息是被沧寰刻意隐瞒的,毕竟一个眼盲者想要习剑,得付出相比其他人千百倍的努力,当时我觉得,或许是你修为低下,沧寰担心你的消息被外界获知,会有损墨君威名,于是有意遮掩。”
祁念一问:“那现在呢?你又如何觉得?”
她很想听一听,这位天下消息最为灵通的消息贩子,是怎样看待这件事。
萧瑶游也顺手在姬玚头顶揉了几下:“现在,我看过了你的剑,也看见了沧寰上下对你的态度,我觉得此事并非沧寰所为,但沧寰的主事者,一定默认了这种行为。”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祁念一简直想给萧瑶游鼓掌。
不愧是最厉害的消息贩子,仅凭这些线索,就已经将事情基本还原了出来。
她自己也是在看过那本书之后,才知道灵虚子掌门一直以来对她的奇怪态度从何而来。
对于她,灵虚子掌门时而怀抱杀意,时而又当她是自己的师侄多有疼爱,在这两种极端情绪之下,灵虚子掌门默认了这件事情,他不愿自己动手,却也无法忽视心底里那一丝期盼。
期盼真像批命中所说,她的死能解决深渊的隐患。
如果不是她所有的消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在书中,她在深渊外围战场坚守三年,立下赫赫战功的事迹,也不会完全无人知晓,最后悉数被谢天行所顶替。
其实祁念一也不理解,为何他们要如此对待一个以身为祭,献出生命拯救了世界的人。
他们分明可以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以当时谢天行的威望,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并不足以影响他的地位。
但他们偏偏这样做了,让她死去之时,连一个名字都不能留下。
“看来你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谁,也知晓原因,我就不操这闲心了,南华论道再会。”
哪能不知道呢,她出身不凡,能调动这么大的力量将她的消息完完全全封锁在沧寰境内的,除了仙盟,还有哪个势力能有如此的权力。
但更多的,她也不便同萧瑶游透露了,不然,以玉华清对她杀意之坚决,怕是会连累萧瑶游。
现在,祁念一是真的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尊开始感到好奇了。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二十年前他又预见到了一些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了这样几个麻烦的徒弟。
岛上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之后,仙盟一众人才离开。
他们确实排场够大,连离开之时,都是派了专船来接的。
祁念一御剑飞天,从高空往下,和玉笙寒遥遥相对一眼。
玉笙寒眼眸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庄不凡失魂落魄,顺着玉笙寒的眼神看过去,看见空中的祁念一时,更加没了好脸色。
“寒哥,你该不会真的对这个女人——”
他话没说完,瞥见玉笙寒的脸色,闭上了嘴。
这些年寒哥有多讨厌这个女人,他最清楚了,这怎么可能呢。
玉笙寒嘴唇微动,正转身离开的祁念一没有看见,庄不凡垂着头也没注意到,他无声说了三个字:
“快逃吧。”
……
在无望海训练了几日,祁念一御剑飞天的技能越来越熟练了。
在非白的眼神暗示之下,祁念一最终还是踩着非白返程的。
她觉得自己的本命剑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习惯,居然喜欢被人踩着。
非白坐在剑的末端,翘着腿,畅快地将海天之景收入眼中,眯着眼,表情隐约有些愉悦:“剑主,你御剑飞天,不用自己的本命剑,还想用哪把剑?况且,你对本体做什么,又不会影响到我这个剑灵。”
祁念一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父皇的苦恼。
“居然感受不到吗?”她有些惊讶,足尖在非白剑身上来回轻轻地划拉,“我还以为剑灵和本体之间是有感应的。”
她足尖来回轻轻地摩梭,比之前抚摸他剑身时还要痒。
非白忍着全身酥麻的痒意,一本正经道:“并不会,是你想多了。”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
海面上,即便是小雨,天也阴沉得很快。
乌云蔽日,海风变成了阴风。
祁念一摸了摸自己忍不住起的鸡皮疙瘩:“总觉得这样的日子,非常适合搞暗杀。”
雨中,海上。
若是干净利落地一招毙命,尸体坠入海中,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非白提着袖子接雨水玩:“剑主当心坏话成真,那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