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个真正的天才,如今的你,单从阵法一途,很难胜他。你还想不想去蓬莱仙池!我可跟你说了,蓬莱仙池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你非得到不可。”
他不是不知道老头的意思。
但在南华论道这种地方,他更想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光明正大的和对手一决高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阵斗法。
在阵法师中,隐阵者被视作暗杀者。
阵法师之间的斗法,本就是将自己的阵盘释放出来,对手以自己的思路施阵,予以解法,阵法师之间的对决更多的是用阵思路和掌握阵图的数量。
如果隐阵,那就代表我并非来同你斗法,而是来杀你的。
几百年前,阵法师一脉以上阳门为首,全面禁止了隐阵之法。
因为在当年,有几个阵法师习得隐阵之术后,成立了一个暗杀组织,肆意残杀天底下有天赋但修为尚不精深的年轻阵法师,杀了他们之后夺走他们四处收集来的阵图。
自那之后,隐阵之术就被视作暗杀之术,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施展方式了。
陆清河当然清楚,谢天行敢在南华论道这样的地方隐阵,就代表他心中有底气,绝不会被发现。
同样意味着,这并不只是单纯的论道斗法了。
这是一场,生死之局。
南霄山脉被阴云覆盖,许久都暗无天日。
青莲剑派和孤山所有弟子都聚集到了另一方云台边。
孤山有些弟子都已经看红了眼睛。
“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以命相搏。”
黎雁回和楚斯年已经斩断了这方云台。
数十个巡场人艰难地维持着观赛点上的阵法,以免观者被过于凄厉的剑气波及。
黎雁回面若金纸,楚斯年唇色惨白。
两人衣襟上遍布血渍,每呼吸一声都能咳出血沫。
但都没有选择放下手中的剑。
黎雁回:“我原本以为,会先对上祁道友。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和她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为何我不能拜入墨君门下。”
楚斯年:“师徒缘分,强求不得。”
黎雁回轻轻笑了下,眼神掠过台下担忧不已的孤山同门:“确实,现在的我,也是如此想的。”
“我喜欢孤山,喜欢我的同门,更离不开孤山剑。”
他眼神锋利起来:“所以我更要赢了这场斗法。”
斗了数百回合,楚斯年心情却愈发平和了,他说:
“我拔剑,只为我自己。”
言罢,两人又齐齐出剑。
眨眼间又是数十个回合。
而此时,孤山和青莲剑派,两位千秋岁的强者,也在看这场论道。
道尊掸了掸拂尘,透过云层,看到了黎雁回孤直刚硬的剑气。
剑尊灌了自己一壶酒,这次,却并没有能够醉过去。
“臭小子。”
剑尊朗笑一声:“终于有点样子了。”
南霄山脉终于被阴云完全覆盖时,观者惊疑不定:“这天地异象是谁引起的?”
此前斗法也有不少人引动天地变化,他们起初并没有把这些变化放在心里。
但此刻阴云久久不散,众人才意识到不对劲。
楚斯年踉跄地凌空虚踏,稳住身形,再度挥剑时,惊雷正好落下。
——劈向不远处参会者所居住的那一排院落中。
众人这才惊觉:“不是斗法引动的天地异象,是有人在渡劫!”
“又是谁破境了?看这雷云的颜色,莫不是结婴之劫?”
“但结婴之劫,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声势?”
沧寰众人辨认了下落雷的地点,曲微惊道:“是沧寰的住所!”
卢秋桐踮起脚来望了一眼:“该不是小师姐在渡劫吧。”
宁瑾兴奋道:“其余人都在这了,除了小师姐还能有谁啊!”
几人面面相觑,连忙往那个方向奔去,连斗法也顾不上看了。
祁念一腹中那枚浑圆的金丹,终于渐渐变大,而后似乎有一根巧夺天工的妙手妙笔,在金丹上铸剑雕刻成型,一个精巧的婴儿形状出现在她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