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还有些钱,两年来我存下八千多元,等会儿我去银行取就是了。”苏芳止住要说话的康宁:“你不许反对老实躺在床上等我回来,不要再让我受惊吓了好吗”
目送苏芳离去的倩影,康宁重重叹了口气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形象自己的恋人柳逸青。想到自己在高三时就相爱的恋人如今不知多么着急时,康宁心中也无比焦虑。此时,他无法判断在报社工作的柳逸青是否已经得知自己的近况,但是他确信市长儿子蓝涛的死讯一定在暗地里流传开了,作为新闻记者的柳逸青,一定比别人知道的要多。
康宁多么想给六十一岁的父亲和五十九岁的母亲打个电话,可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打电话只能给父母带去麻烦。
康宁又联想到本来定好三天后手术的那个老人,想起甄倩的尸体,想起自己平白无故遭受的一系列陷害胸中的怒火便腾腾升起,豆大的汗珠开始冒出他的额头和发际。
突然,康宁感受到小腹丹田处剧烈的疼痛,他大吃一惊,立刻盘腿坐在床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律地调整呼吸。
与此同时,兰宁市医学院的家属区里,张剑寒已将康宁出事的前因后果简要向两位老人坦陈,虽然张剑寒隐瞒了康宁被刑讯逼供打断肋骨和全身多出挫伤的事实,但仍然让义母无声地哭泣起来。
康济民轻轻抓住妻子的手,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张剑寒问道:“小寒,昨天院领导已经找我透露点风声,说是小宁涉嫌谋杀,让我有心理准备当时就被我指着鼻子骂走了,他娘的,我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这事我一直没跟你义母说,我担心她一下子难以接受,何况还没有个最后定论。今天听你一说,我知道这事远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是个三十八年党龄的老党员了,我知道组织纪律,不该说的你不用对我说,我只想问你一句:小宁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剑寒低下头回答:“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支队长以及局政委讨论过这个问题,一致认为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我们都坚决反对在小弟不反抗的情况下开枪。沈政委为此专门前往政法委和市委请示,也获得了政法委的同意,估计今天上午这个决定就会以文件方式传达下去,老爸老妈你们就放心吧。”
张剑寒的一切表现全都落入康济民眼里,他点了点头,对张剑寒说道:“小宁的性子你也清楚,他绝对不会和政府作对的,更不会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这一点我坚信。按照我的推测,他很可能会潜伏或者逃匿一段时间,等待案子有所进展之后才会现身。”
张剑寒点了点头,同意康济民的观点,康济民扶着老伴进内屋休息之后转出来,将张剑寒送出自己居住的专家小楼,走到院子里,康济民停下脚步,直盯着张剑寒的眼睛:“你实话告诉我,小宁伤重吗”
“右肋断了三条肋骨,我估计是第六、七、八这三根。”张剑寒低着头,伤感地回答。
“唉小寒,你与小宁的功力在伯仲之间,这几年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我认为你比小宁强上一筹。以你的身手来判断,除非偷袭和心甘情愿放弃,否则谁能伤你几根肋骨要知道广西不同于藏龙卧虎的北方啊”
康济民看到张剑寒羞愧的神色,立刻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抬起头仰望天际,哈哈一笑:“小寒你尽管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要担心我这老家伙,别让人给看扁了。我相信党、相信组织,也自信我康济民的孩子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哈哈”
张剑寒眼睛湿润,好久才抬起头,感激地说道:“老爸,你多照顾老妈的身体。另外,别在电话里谈小宁的事,无论是家里的电话,还是办公室里的电话都不能谈。”
康济民点点头,抚摸张剑寒的脑袋:“放心吧孩子,我决定了,明天就辞去一切职务。唉你义母身体不好,我得照顾她,我也老了,也该享几天清福了”
张剑寒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从不服老的义父微笑着面对自己,鼻子一酸,扭头就走。
第十七章稍安勿躁
第十七章稍安勿躁
姜尚武火大了,连续三天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出现,发动了上万警力参与围捕却毫无收获,可恶的逃犯康宁,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
被蓝建国叫去汇报工作之后,姜尚武的心情变得更加焦虑。他知道尽管市长大人的话语还是那么彬彬有礼,随和亲切,但市长大人那望向虚空的目光,让他体会到其中的深层含义所以,他很急,这个时候,也只能仰仗那些总是被自己忽略和俯视的手下了。
“报告”
“进来。”
魏明忠笑眯眯地走到姜尚武的办公桌前的高档转椅上坐下:“局座,刑侦支队魏明忠向你报到来根中华吧。”
“好你个魏明忠,少跟我来这套”
姜尚武瞪了魏明忠一眼,拉开抽屉,拿出一条玉溪扔到他手边:“三天时间毫无进展,我都不知道该追究谁的责任了。”
魏明忠笑呵呵拿过桌上的一张晚报,将那条玉溪香烟小心包裹起来,完了还拿过桌上的胶水,不紧不慢地把封口粘上,捣鼓停当之后,才搓了搓圆圆的大鼻头,对冷眼旁观的姜尚武说道:
“老板,如今只有一个路子可走,就是汇报公安厅要求技术和行政上的支持。原因有二:第一,移动电话定位侦测设备只有区厅技侦处拥有;第二,涉及到跨省区的协作,也只能依靠区厅的支持。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逃犯身受重伤,不可能逃得很远,很有可能藏匿在某个地方,但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除了柳州铁路局辖内的公安部门之外,别人根本就不鸟咱们,过两天就是香港回归的大喜日子,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重点,再加上咱们都把兰宁到柳州的铁路沿线地区抄了个遍,连根毛都没有发现,因此,逃犯有可能已经离开广西境内,我们现在只能等候逃犯露出尾巴,而逃犯最容易露出尾巴的地方就是通讯程控电话咱们可以监控,可移动电话监控设备咱们没有啊整个广西,除了区厅技侦处那一套设备之外就别无分号了。”
姜尚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问道:“老魏,你的直觉一向很准,对目前的情况有何心得”
“难啊这个逃犯非常特殊,无论体力、智力都非同常人,从他报警到逃匿的过程来看,往往都是出人意表无迹可寻,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啊”魏明忠大声感叹,接着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尚武想了想,立即明白过来:“哈哈,就你那点伎俩,还要在我面前演戏说吧,你是不是想让你的得意门生张剑寒参与此案”
魏明忠咧着大嘴哈哈一笑:“还是老板目光如炬啊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咱们也不可能置组织原则于脑后吧但是如果有张剑寒这小子参加,或许能出现转机也说不定,毕竟张剑寒这小子对逃犯最为熟悉,老板你也曾经夸奖过他,说他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哎我不说了,再说你又要骂我护犊子,一切由老板您定夺。”
姜尚武哭笑不得,指着魏明忠笑骂道:“人民解放军的大熔炉里怎么炼出你这样的异类,整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有话就明说得了,何必拐弯抹角的我真是服了你了”
“冤枉啊老板,如果说我变质的话,也是转业以后才腐化的,要是在部队里我敢像今天这个样子那可是上下之间等级森严啊,如果我胡说八道的话,恐怕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三层了”魏明忠眨着小眼睛焦急地辩解。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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