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两道十几公里的山梁进入一片山凹密林,山路越来越陡峭,中午大家随便用了些糯米饭团,略作休息继续启程,走在参天蔽日的密林里,不时看到各式各样小动物和山鸡之类的飞禽,其中不乏果子狸、黄猄等稀有动物,但是没有一个人开枪打下,康宁问过大牛之后,才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出来根本就不屑这些小东西。
下午四点左右,一行数十人已经深入大山腹地,到达村长老磨称之为盘龙山的地方,极目四望全都是延绵逶迤的大山和郁郁葱葱的林木,就连蓝蓝的天也显得低矮了许多。众人下到山腰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溪旁休息,喝完水坐在石头或土坎上有说有笑相互打诨,康宁也像大家一样摘下一片毛竹叶子折成漏斗状舀水解渴,清澈的泉水让连续跋涉了近一天的康宁倍感甘甜。
突然,两只黄狗在前方约五十米处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一面退后一面狂吠,十几只猎狗见状立刻冲出去声援,狗叫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山谷。看到十几只猎狗冲上去之后,叫唤几声随即胆怯地步步后退,所有人全都站起来解下背上的鸟铳,死死盯住前方的异状。受大家紧张情绪的感染,康宁的手也下意识地握紧身上腰刀的刀把。
老磨和老何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老何开口笑道:“不会是大龙吧要是发现了大龙咱们就是最幸运的人了,哈哈”
“你做梦去吧听我阿爸说,咱们瑶山最后一次发现大龙还是六十年前的事,虽然这片森林几百年没人进去过,但我几乎每个月都上来一次,从来没有发现过大龙的痕迹。我看那树叶和草尖摆动样子,是几只大山猫也说不定。”老磨转头叫上大牛和四个较有经验的中年人:“你们几个马上装药用大号铁沙,跟在我和老何后面。”
五个人立刻解下腰间的枪药袋和装铁沙的牛角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这时前方的突变引发老何一阵惊呼:“我的妈啊那是什么”
一条约四米多长小腿粗的铁黑色大蛇,从茂密的草丛中闪电般掠起飞出路面,距离最近的那条黄色猎狗的脖子眨眼间被大蛇紧紧咬住,正徒劳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挣扎着,大蛇迅速转动那长着只红色犄角的脑袋,一个翻滚将这条四十多斤重的大黄狗卷起,刮起的腥风将地上的残枝败叶激荡得四处飞溅,十数只猎狗吓得夹紧尾巴落荒而逃,只有一黄一黑两只猎狗勇敢地面对险情大声吼叫,尽管情况危急却毫不妥协。
尘土和飞舞的树叶很快散去,大蛇尾巴突然一甩,将最后两只猎狗扫得横飞出五六米远,哀鸣着跌落山下就再也没有声息传来,大蛇尾巴顺势一卷,整个身子令人惊栗地像只圆桶一样竖立在空地中央足有一米多高,被它咬住的黄狗已经消失不见,绞成一圈圈的缝隙中半截狗尾露在外面,尾尖上的长毛迎风飘动。
所有人都惊呆了,老何和老磨面面相觑,相互点点头随即咬牙拔出锋利的腰刀并肩冲去,大牛五人提枪紧随其后,在距离大蛇约五、六米的地方停下,老磨沉声发令:“对准它,预备放”
“嘭、嘭”一阵巨大的枪声在群山中回荡,一片硝烟升腾起来。
“快跑”老何大叫一声随即飞快地转身逃跑,老磨六人手忙脚乱跟随其后向人群跑来,其中两人吓得踉踉跄跄手中的鸟铳已经不知飞到何处,人群中的二十几人战战兢兢端起鸟铳上前接应逃回的人,二十几个颤抖的枪口齐刷刷指向前方。
吓得面无人色的康宁望着四十米外的景象打了个冷颤,只见受伤的大蛇剧烈地翻卷起来,高高弹起之后犹如一根巨大的皮鞭狠狠抽打着一片片乔木杂草,竟然发出“啪啪”的巨响,打得残枝断木四处横飞,空中碎叶飞舞就像一大群惊起的鸟雀,四溅的蛇血甚至飞落到几个瑶民的脸上。
第三十三章奇遇
第三十三章奇遇
老磨站在二十多个蹲下瞄准的瑶民身后,惊恐地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惨烈之状,头上布满了黄豆大的一片冷汗。几分钟之后一路滚动到众人前方二十多米远的大蛇终于遍体鳞伤精疲力竭,血肉模糊的长长身子仍在不停地翻动扭曲,蛇头上那根极像犄角的鲜红色肉瘤已经折断,正有气无力地缓缓扬起,老磨见状大声喊道:“上前十步瞄准蛇头,预备,放”
“轰”二十多支鸟铳齐发的声音就象炮声一样激起空气强烈的震动,震得康宁两耳“嗡嗡”直响,一阵硝烟过后,前方的大蛇连同路面一片狼藉,大蛇的整个头部被打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
垂死挣扎的大蛇再次诡异地扭动起来,犹如激流中的一条黑色缎带,一分多钟后终于软软伏地缓缓停下,尘烟散去,在大蛇横身之地方圆二十多米范围内到处是残枝败草血迹斑斑,那只被咬死的黄色猎狗此时如同一块肮脏的抹布似的挂在伸出悬崖外的树枝上。
老何擦去脸上的汗水大叹一声:“我的妈啊这辈子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怕过,我的腿现在还软绵绵的”
众人先后恢复过来,七嘴八舌大呼侥幸,不少人瑟瑟发抖上下牙还在磕磕直响。老磨一坐在地上,掏出旱烟杆哆哆嗦嗦地往烟锅里塞烟丝,划了四根火柴才将烟点燃,狠狠抽了几口递给身边的老何:“真让你说对了。”
“是啊刚开始不过是开句玩笑,谁知道真的出来了”老何抽了几口烟把烟杆递给老磨,打起精神转向众人问道:“谁带酒”
一个中年汉子手忙脚乱解下一个行军铝壶上前递给老何,老何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大口,从地上捡起腰刀迎着偏西的太阳举起,“噗”的一声将一口酒喷到腰刀上,大吼一声一步步向大蛇走去,众人纷纷站起来紧张地注视着。
老何走到距离蛇头一米处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挥刀砍下,刹那间大蛇身首分离血花四溅,随即,令人恐怖的情景出现在血幕之中:已经无法辨认的蛇头竟然斜斜飞起,“咚”的撞在五米外的断树干上,稳稳地嵌在离地三米多高的地方竟然没有落下老何大吃一惊上前几步抬头细细打量,只见蛇嘴不知何时张开,上颚两颗白森森的毒牙已经深深钉入树干之中,脑后刀口处的蛇血如念珠般凝聚,一颗一颗滴落在树下宽大的野芋头叶子上,在寂静中发出“嗒嗒”的声音,回荡在魂飞魄散的众人耳畔。
“当啷”一声腰刀落地,面无血色的老何急退两步一坐在地上。众人蜂拥而上把老何扶到小溪边,用毛巾沾湿冰凉的溪水帮他擦完脸,老何这才悠悠吐出口长气。
老磨放下心来,领着众人开始剥蛇皮取蛇胆,亲手取出大如鸡卵的蛇胆之后,老磨从路边拔起一根草管用刀削尖,拿己的大酒壶将刺出的蛇胆汁小心导入壶中,拧紧壶盖双手用力摇了摇递给老何,老何拧开美美喝了一口依次递给下一个人,人们就这样默不做声地每人一口最后传到康宁手中。
康宁闭上眼睛屏气喝下一小口,只感觉甘甜清凉回味无穷,丝毫没有自己担心的腥臊之气,于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众人看到康宁的表情从眉头紧皱到无比好奇,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老磨笑眯眯走到康宁面前:“再喝一口吧”
“不一口就知足了,我父亲对中医熟悉,所以我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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