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警察们毫无目标的密集子弹把一大片竹林打得声声爆响落叶纷飞。
就在此时,一艘小船在距离河岸六七米左右的距离悠悠顺流而下,撑船的姑娘听到岸上激烈地枪声,早已吓得忘了控制方向,致使船头歪向河心一旁仍然一无所知。
奔跑中的康宁看到了三十米外河边的小船,立刻将两支手枪插进腰间,加快速度向河岸突起的小丘迅猛狂奔。
借着二十余米加速的巨大冲力,他冲
飞身而起,像一只大鸟一样飞跃五米多距离扑进水面堪堪顶住船尾的木梁,巨大的冲力将小船瞬间推出六七米远,而且余势未消正缓缓地靠近河心分界线。
船上的姑娘看到从岸上飞来的康宁目瞪口呆,尚未反应过来就在小船的瞬间移动下摔倒在船板上,手臂被撞得十分疼痛的她尚未爬起来,康宁已经从船尾翻进船里,看到陆续赶到北岸边的警察连忙扑向姑娘,抱紧她挡在自己的身前,然后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有你在,他们不敢开枪。”
被康宁抱紧的姑娘吓得哭了起来,而她背后的康宁则拔起身后的一块船板,一面划水一面严密地注视着北岸上全都举枪瞄准的数十名警察。
跟随张剑寒小队一同前来的兰宁市局办公室主任,此刻暴露出他真正面目,看到两个特警队员在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爱犬流泪,无奈之下他冲到张剑寒身边怒吼道:“快开枪啊你是不是包庇你这义弟如果你不立刻开枪我回去马上告发你”
张剑寒仿佛一个字没有听到,看着已经将船划过河心渐渐靠向对岸的康宁,他的眼里蓄满了泪花。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弟弟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位一脸焦急地办公室主任还在不停咆哮,眼见张剑寒不为所动。他愤怒地转过身去,要求本地警察开枪射击。
忍无可忍的李伟清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他腮帮上,将他打得翻滚在地满嘴是血还不解气,冲过去就想踩上两脚,要不是部下地苦苦阻拦,指不定这位一向坐办公室惯了的文职官员会受什么罪。
在四个大汉的搂抱下,李伟清挣扎片刻冷静下来,他轻轻推开部下。指着从地上站起的办公室主任大声骂道:“你以为你他妈是谁啊敢命令老子的手下你懂不懂规定和组织程序去年就是因为派出所一个民警击毙这条界河游到中心线的一个疑犯,结果两国间关闭所有关口三个月之久,为此两国外交人员在北京和河内扯皮数月你知道吗那件事造成地恶劣影响至今尚未消除,你不懂还瞎指挥,不知道你这样的垃圾是怎么混在队伍里来的,回去之后老子不投诉你,老子就是你养的”
而小船上,手忙脚乱的康宁没想到在距离南岸不到十米的地方,怀里的姑娘剧烈挣扎起来,几下摇晃小船突然倾覆。
康宁大惊之下想要救起姑娘。谁知姑娘水性非常优秀,几下划水便接近界河中心线的区域。
康宁无奈之下只能游到南岸上,爬起来之后才发现两支手枪全都掉到了河里。
湿漉漉地康宁站在南岸的大石头上,清理完鞋子里的水他挺直地站起来,看北岸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越来越多的警察和武警,劫后余生的康宁默默哀叹,好一会他大声问道:“告诉我,被我击中的那两个大哥怎么样了”
刚才还在满脸愤怒的一位武警少校闻声一愣。他根本想不到康宁会在此时问出这个问题来。
看到身边地李伟清点点头,他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死不了”
康宁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咬咬牙直立在大石板上。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康宁缓缓抬起头,向所有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放下手,康宁转身上岸,直到他的身影淹没在一大片杂草之中。北岸上的警察们才放松下来,望着南岸不停地叹气。
李伟清走到张剑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尽力了,回去吧。”
张剑寒收回失落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对面那片区域是否是雷区”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地兄弟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李伟清指着几个身背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对张剑寒说道:“你兄弟要是再迟缓一分钟估计就没命了,他们赶到时你兄弟已经过了中心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哎。我问你,你说说下一次你这兄弟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张剑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人走到哪都不会安分的。唉,走了好,走了清净”
第二百一十四章前路茫茫
第二百一十四章前路茫茫
那边的山头上升起一大片火焰般的云彩,透过边上阴暗隙,一道道夕阳的余晖斜斜地洒向大地。
看着头顶上摇摆起伏的齐人高野草,匍伏在草丛中的康宁闻到了大海的味道,看到西面天际的景色,感受着空气中潮湿的气流,他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半小时前,界河对岸激烈的枪声,引来了越南一方边防军的注意,连续四辆满载全副武装官兵的前苏联产的中吉普,迅速压过凹凸不平的狭窄黄土路,越过康宁藏身的大片草丛赶赴五百米外的河岸。
当越军到达时一切都已恢复平静,北岸上除了一片断裂的竹子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两个军官模样的人略作商量,分别上车领着队伍悻悻返回。
在他们的记忆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有一次中方一位喝醉了酒的边防警察在边民的恳求下,扛着机枪打死一头发疯水牛的情景他们也亲眼看见。当他们看到河滩上硕大的疯牛冲向那个摇摇晃晃的警察时非常震惊,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那位喝醉的警察显然是个疯子,端起机枪不退反进,骂了几句粗口话就是一阵猛射
当狂奔的水牛倒下时,牛角和警察的距离不到一米,连作为旁观者的他们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几辆运兵车过去很久,听不到引擎声的康宁才谨慎地爬出草丛。他也清楚地知道在这条边境线上的许多地方都埋藏着各种地雷,七九年到八八年这九年间,越南方面由于害怕解放军从这个区域攻进去,便埋下数不清的地雷,后来双方的军人不断相互渗透你埋我也埋,最后谁也搞不清楚到底埋了多少。
gu903();这几年,中方那边数年前基本排雷完毕,而越方没有这样的技术和资金只能是顺其自然了,虽然每年被炸死的耕牛和无辜边民的事件时有发生,但也只能是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