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康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和失望,一等阿彪翻译完毕,就横眉冷眼地对着一干惭愧万分的瑶、苗族头人们大声呵斥:“你们这些头人,一个个尸位素餐,只想保住你们的那点儿微薄的少得可怜的财产,保住你们在族中那点儿可怜的面子,却眼睁睁地看着原本需要你们出面保护的子民们,数十年如一日地处在生不如死的处境中,你们你们愧对自己的祖先,愧对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盘王的血脉连自己的族人常年被人欺辱压榨、自己的妻女亲人被人奸杀戮都不敢吭声,你们还有没有起码的做人的血性还有没有一点儿可怜的尊严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人的廉耻之心回答我有没有”
越说越是愤怒,由于郁气淤积,康宁终于忍耐不住,仰首向天,双手猛然撕开自己的白
他怒视堂上众人,一掌猛击在自己的胸膛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放声怒吼道:“难道我的命就比不上你们的珍贵吗啊我拥有的财富是你们十几个寨子总和的十倍百倍,可我为什么诚心诚意地翻山越岭进山来帮助你们是因为我从心底里把你们看作我自己的亲人可是如今,你们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哈哈外人、灾星你们天作孽犹可恕,人至贱不可活啊”
康宁的悲号,让瑟瑟发抖的人们泪流满面,无地自容,人们几乎全都伏倒在地。一时间泣不成声。
此刻悲戚的康宁长发飘逸,肃立在大堂地正中央,在他背后的大幅木雕卷云图腾的衬托下,犹如天神般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激昂与悲壮。
在康宁彭湃内息的激荡下,他脖子下面那块被泪水和咬破嘴唇地血滴沾染的四方图腾频频颤动。图案中地卷云仿佛翻滚起来,一缕缕紫色毫光从图腾中闪烁而出。那只仰首长啸的血麒麟,清晰地呈现出来,紫光消失之后,血麒麟缓缓变成淡紫色,活灵活现的腾云狂啸的形态,再也没有隐去。
血麒麟的突然现世。惊醒了后屋里一位九十余岁的老者。他只觉得早已沉寂地衰老的心脏猛然剧烈跳动,康宁地吼声。震得他聋了二十多年的双耳“嗡嗡”作响,整个人下意识地爬下木床,一步步地走向前堂。
当他看到敞开坚实胸膛的康宁徐徐弯腰,轻轻抱起吓得大哭的小达香转身就走,脖子下那块令牌因晃动而闪射出耀眼的光芒时。眼睛顿时一亮,脸上地神情又惊又喜。
老人腿脚不便,怎么可能追得上身强力壮的康宁。当看到悲愤的康宁抱着哭泣地小达香。毫不理会堂上跪倒一片的头人、村老,大步走出大堂,老人心里一急,双腿一阵发软,“咚”的一声也跪倒在了递上。他哭泣着,用苍老的声音凄然高呼:“大将军”
大步前行的康宁闻声心头猛然一颤,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将怀中的小达香交到了身边一脸激动的翁边手里,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白眉白发白胡子的老人对自己凄然跪下,班普寨的族长拔都快速地爬到老人背后,缓缓地搀扶着他颤巍巍的腰身时,康宁心里一酸,走到老人身边黯然蹲了下去,解下脖子上的令牌,递到了老人眼前:
“老人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脸老泪纵横的老人,缓缓地抬起了他那颤抖的双手,将银色的令牌捧在掌心里,细细地观看,双手随着呼吸的急促,频频发抖。
最后,他捧着令牌贴在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缓缓弯腰一躬到地,接着悲声祷告:“有救了有救了天空的神灵头顶的祖宗我终于活着见到了你们派来的大将军您的子孙终于看到天日了大将军啊,你千万不能抛起我们啊”
康宁终于证实了甘露寺中觉明大师的话,原本一直揣着的心事至此放下,心里倍感安慰的同时,也万分的苦楚这是怎么样一个悲惨的民族啊
大门两边,陈朴和刘海澜等人惊愕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当看到康宁缓缓地将连着四方银牌的项链挂回到脖子上,随即被老者和众多头人虔诚地请到正中央坐下,堂中所有的人在老人悲哭飘渺的吟唱声中,对着康宁缓缓跪下,顶礼膜拜之时,几个人此时就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陈哥,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前倨后恭,突然对康总如此敬重起来”刘海澜贴着陈朴的耳朵,焦急的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等”陈朴一把抓过依旧站在门里发呆的阿彪,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阿彪,刚才那白胡子老头接过项链时,嘴里喊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彪挠挠头,脸上满是迷惑,瓮声瓮气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听那意思,好像是说我大哥是祖先派来拯救他们的大将军。老头子说的瑶话有些古怪,更像云贵那边的土话。”
刘海澜若有所思,疑惑地问道:“不会是康总项链上那块牌子弄出来的事情吧刚才我好像感觉康总胸前有片紫光闪了一下,是不是我眼花了”
陈朴听了大奇:“啊我也看到了,真是稀奇古怪啊难道有什么奥秘不成”
“是的,我也看到了,那牌子上的团,有点儿像我外公房间里挂着的那幅画,好像是一只独角麒麟,旁边都是云,一圈圈的。”具有一半瑶民血统的阿彪果然有不同其他几人的心灵感应。
看到众人行礼过后,康宁站起来,扶着白胡子老头到身边缓缓坐下,陈朴等人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
只见康宁越过跪倒一地的人群。缓缓走到马岭寨头人方能面前。伏在在地上的方能,周身冷汗淋
身地衣衫都被汗水沁透了。他不停地把脑袋撞在地饶,头上的包头早已散落开来。满头的花白头发蓬乱不堪,样子显得极为狼狈和恐惧。
康宁伸出双手。将略微发福的方能搀扶起来,叫过阿彪站在身边,对面如死灰的方能诚恳地说道:
“方叔,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们寨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最为富裕,因为你们那里有几片很大地草坡和四条小溪。那点儿鸡鸭牛羊也养得不错,其他寨子的人都很羡慕你们。可是方叔。你们就算再富裕,也只能一个月吃两次肉,卖出地牛羊也只够每人多添一身衣服和三两盐巴,与中国南面大瑶山的乡亲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更不能因为自己稍微富裕一点儿。就全然不顾别的寨子里的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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