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犹豫了下,道:“不了,我要回去睡觉。”
明明是要回酒店睡觉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把车开到了宠物医院?
望着不远处熟悉的亮蓝色门头,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
算了,来都来了,就进去看一眼小王八吧。
下了车,才推开门,里面嘈杂的争吵声就涌了出来。
“你这个庸医,你赔我宝宝……你害死它了,都是你它才死的!你简直是谋财害命!”
“您冷静点,有事好好商量,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不是您动手的理由……”
“操你妈,我们家猫被你们的医生治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们就是来绝育的,结果死在你们手术台上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男男女女的争吵声从走廊的尽头,那间属于纪晨风的小办公室内传出。
不少等候在诊室的宠物主人都探出头好奇地观望,办公室门口也围着好几个看热闹的。
我走近那扇门,因为身高优势,一眼就看到了里头靠墙站着的纪晨风。
颧骨红肿了一块,白大褂也皱皱巴巴,他垂着头,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一副被抛弃的流浪狗的凄惨模样。
他的对面,是看着像夫妻的一男一女。女的一直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团白布包裹的东西哭泣,男的则凶神恶煞地与另一名穿着白大褂,年纪更大一些的中年医生争执。
“你们必须给了说法!”女人嘶吼着,从白布包中掉出一条失去活力的,毛茸茸的银色尾巴。
纪晨风身体一震,往女人方向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哦。我听出点门道,来了兴趣。
这是遇到医疗事故了吧?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很会照顾小动物来着?也不过如此嘛。
第22章捕获的快感
“手术前我们都是有告知风险的,气麻确实更安全,但也有很小的过敏几率。并且一旦过敏,这个抢救回来的可能是非常低的。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理解一下……”中年医生挡在纪晨风与暴躁的男主人面前,苦口婆心地解释着意外发生的原因。
男主人一身黑衣,剃个板寸,胳膊上的腱子肉十分出众,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他打伤了纪晨风。
“我们来的时候好好的,做检查也好好的,你说是过敏死的就是过敏死的?我还说是被你们家医生弄死的呢!”健壮的男主人食指指着中年医生,一副“你休想骗到我”的模样,“这事儿你们医院不给我个交代,我明天就在你们门口拉横幅,跟路过的每个人说你们谋财害命,臭不要脸!”
中年医生急道:“这怎么是我们害的呢?我们知道你们确实很难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但就算人做手术也不可能百分百没有风险的。这个跟医生没关系,哪个医生会希望手术失败的,您说是吧?”
女主人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说辞,边嚎边道:“那我们宝宝就白死了吗?你现在意思是你们一点责任也没有?做医生也太好做了吧!”
她将怀抱里的东西往前一送,白布包裹向四周散开,露出静静躺在其中的银白色小猫。白色的猫毛上沾染着干枯的深红血迹,紫色的舌头无法收缩地吐在外头,短短的四肢已经完全僵硬了。
纪晨风下意识地看过去,目光掠过门口时,不期然地与人群中的我对上了视线。
应该是没料到这样难堪的一幕会被我撞上,他的面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怔忪几秒后便慌忙别开了脸,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
“那你们也动手打了我们的医生,这又怎么算呢?这样吧,作为院长,我在这里做个承诺,下次你们带宠物来绝育,我们免费做手术,不收你们钱你们看行吗?”中年医生朝纪晨风招了招手,“另外我再让我们医生给你们道个歉。小纪,你过来。”
纪晨风先是看了中年医生一眼,没有动,在对方不断的眼神示意下,才最终缓缓走了过去。
“虽然与你无关,但你还是跟人家道个歉吧,毕竟是上了你台子没下来。”中年医生道。
纪晨风视线落在下方那具小猫尸体上,很久没有动静,最后在中年医生的催促下,才于满含怨气的宠物主人面前,于大庭广众之下,低低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女主人盯着纪晨风耳廓上的仪器,突然发问。
纪晨风一愣。
“为什么要让一个残废给我家猫做手术?”女主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散的点,逮着纪晨风的残疾歇斯底里地质问起来,“你们医院是雇不起正常人了吗?”
看到这里,我都替纪晨风感到委屈。分明是不能预料的意外,所有人却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他挨了打,挨了骂,还要遭受公开的羞辱。
由此可见,他小时候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可笑。就连做个兽医,他都需要时刻承受来自他人的歧视和质疑。想成为人类医生?做梦吧。也只有纪韦爱子心切,才会认同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的听力没有问题,它不影响我的专业性……”纪晨风拧眉为自己辩解。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吗?”男主人蛮横地打断他,“免费绝育?谁稀罕这玩意儿?想用这种东西就打发我们,没门我跟你说!”
所以我总是很讨厌这些文明人。为什么要讲道理呢?如果对方愿意听道理,又怎么会胡搅蛮缠到现在?一退再退,不过是增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罢了。
提着后衣领,将身前看热闹的家伙拎开。我进到办公室,二话不说大力关上门,随后抵着门,在屋里四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下,掏出电子烟抽了起来。
“说吧,要多少钱?”呼着气,我问大块头。
对方警惕心骤起,打量着我道:“你是谁?”
我抬抬下巴,指向纪晨风:“这位纪医生的朋友。放心,我很有钱,无论你们要多少,我都可以替他支付。”
男人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老婆,似乎自个儿拿不定主意。
“五万!”女人张开五指朝我举起,“我们养到现在也付出了很多,没五万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这放哪儿都是医闹吧?我心里冷笑。五万?纪晨风半年的工资都不知道有没有五万。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实习期才对。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大块头男人面前,让他记一下。
“记什么?”他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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