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gu903();她在归德院里与乔氏学记账,记了一整日,学得很快,连账房都赞不绝口。

乔氏见她学得好,颇为欣慰,心情不错的让云黛陪她逛园子。

秋日最是适宜,不冷不热的,阳光微风都和恰到好处。后花园本就栽种了菊花,开得灿烂鲜妍,又从外头采购了一批菊花盆栽,不单有墨牡丹、白牡丹、玉翎管,还有瑶台玉凤、仙灵芝和绿水秋波等品种,碧莹莹金灿灿的摆在园子各处,衬着水榭歌台小桥流水,很是赏心悦目。

“这花哪比外头差了,还非得跑到鹿灵山那么远赏花,三郎啊就是闲不住的猴性子。”乔氏看了看似锦繁花,又看了看云黛细润瓷白的脸庞,只觉得人比花娇,她心头都羡慕,怎能长得这般标致。

云黛笑了笑,“三哥哥先前闭门苦读,如今考完了,自是想着放松一番的。”

乔氏不置可否,在馥郁花间慢慢走着,她问道,“你舅母怎么样了,可有好些?”

“好多了。”云黛缓缓道,“表嫂伺候得很是勤谨,且她做事利落干脆,周家那起子事也处理得差不多。没了这烦心事,舅母心里也舒坦些……”

孙氏病重后,家中事宜都转到了儿媳妇吴氏手中。

吴氏素日里瞧着不声不响,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她先是带着花姨娘去周家走了一遭,具体与周家人如何交涉,云黛并不清楚——毕竟乔家的事都是玉珠与她说的,玉珠自个儿都不清楚,更别说她了。

总之就是那么去了一趟,吴氏领着和离书,花姨娘领着明珠,日暮回到了伯府。

如今明珠和她姨娘都被锁在后院里,四个粗使婆子轮番看管,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据玉珠探来的口风,吴氏打算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便将花姨娘送去庄子,明珠绞了头发送去庵子里。至于这对母女俩愿不愿去,吴氏自有办法。

“嫂子心肠软,做事多顾虑。如今有个厉害的儿媳妇管家,她也能安心养病了。”

提到这侄媳妇,乔氏也颇为欣赏,纤细的手指抚过一朵墨牡丹,低声感慨,“我与你舅母少时相交,俩人性情相仿,我是命好,嫁给了国公爷。至于她,唉……于我们女子而言,嫁人仿若第二次投胎,嫁了个良人,一生顺遂和乐。若是嫁错人,那真是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有苦难言!”

云黛敛起神色,认真听着。

乔氏忽而看向她,“云丫头,你也快及笄了,可想过要嫁怎样的郎君?”

她问的突然,云黛面颊染上淡淡的绯红,比夏日映日荷花还要娇媚,心说不久前祖母才问过她这个,如今夫人又来问,看来婚事真成了一件避无可避的事。

“旦凭夫人做主,我相信夫人的眼光。”云黛低着头,一副少女羞赧的模样。

“我与国公爷私下里也有慢慢与你相看人家,但我想着再好的人家也须得你自个儿中意,你与我说说,我也好按照你的喜好替你挑。”乔氏慢慢说着,有那么一瞬间,都想直接问这孩子,你可愿意做我儿媳妇?然而想到国公爷的叮嘱,她还是克制住了,免得吓到小丫头。

云黛抿了抿唇,打算按照上次回答祖母那般回答乔氏。

倏然,石子路那头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伴随着婆子的喊声,“夫人,夫人——”

闲适宁静骤然被打断,乔氏蹙起眉头,不悦地看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婆子,“何事这般着急?”

那婆子捂着肚子喘着气,“是、是三爷,三爷他跟人打架……”

乔氏脸色陡然变了,鬓间金步摇都剧烈晃了两下,“三郎他人呢?他可有伤着?与谁打起来了?”

“老奴也不知三爷跟谁打起来。”那婆子扭过头,伸手指着北苑方向,“只知道三爷他被抬着回来了,这会儿正回他院子呢!”

抬着回来的!

乔氏眸光猛颤,再没心情赏花,抬步就往北苑走去,“叫大夫,快去请大夫!”

云黛心口也砰砰直跳,担忧不已,提起裙摆快步跟上前去。

第31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般爱哭?……

秋桂馥郁,绿柳周垂,绕过蜂腰桥,那门口开着几株碧桃花的方正院落便是谢叔南的白石斋。

“哎哟,轻点,你这笨手笨脚的奴才,是要疼死小爷么?”

一声低斥从梢间传出窗牖,惊得蔷薇架上的粉蝶挥动翅膀,晃晃悠悠地飞远了。

“三爷您忍着些,这药酒是有些烈,但不烈不管用啊。”陈贵跪坐在榻边,小心翼翼地往谢叔南的肩膀处抹药,“您这回失策了,那孙五郎是个柔弱书生,您跟他打也不吃亏,可那李越生得人高马大,拳头砂锅大,您何必与他对上?”

“废什么话呢,他再高再壮,还不是被小爷踹进河里了?哎哟,都叫你轻点了!”谢叔南伸手捂着撕裂的嘴角,忍不住吸凉气,那李越拳头可真重呐。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大哥在那,保管三两下就把那个李越打成烂羊头。

陈贵放轻了动作,上好肩胛骨的淤青,又往他胳膊上抹药酒,“三爷,真不用请大夫来看看吗?万一有个什么内伤……”

“要是叫了大夫,母亲不就知道了?”

“可是您不叫,夫人她也会知道的啊。”陈贵声音越来越小,在自家主子恶狠狠的目光下低下了脑袋。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这边话音才落,便听帘外传来一道愠怒女声,“在外头闹出这样的事,你还想瞒我?”

谢叔南心道不好,陈贵则是滑跪在地,战战兢兢的朝帘外人请安,“奴才拜见夫人、云姑娘。”

丫鬟打起锦绣珠帘,珠翠华服的乔氏面若冰霜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袭雾蓝曲水如意纹裙的云黛。

云黛嗅到那刺鼻的药酒味,皱了皱鼻子,再看榻上露出半边精壮肩膀的谢叔南,忙惊诧地别过脸,低低唤了声,“三哥哥。”

“母、母亲,云妹妹,你们怎么来了?”谢叔南赶紧将褪了一半的衣裳拉上,窘迫的看向屋内的不速之客。

乔氏瞥过幼子那被打得半边微肿的脸庞,再看放在一旁的跌打药酒,美眸闪过一抹心疼,面上却依旧严肃,“你还敢问我为何而来?你说说,你到底是去参加诗会了,还是去打擂台了?”

谢叔南尴尬的将金丝薄毯往身上拉了拉,“我这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母亲您别担心。”

“跌一跤?”乔氏冷哼一声,顺着丫鬟搬来的圈椅坐下,目光看向地上趴着的陈贵,“陈贵,你来说,你们三爷是跟谁打架,又是因何缘由。若敢有半句假话,今日便把你发卖出府!”

“夫人饶命,小的不敢说假话。”陈贵浑身如筛糠,额头抵着凿花地砖,声音发颤,“三爷他今日去鹿灵山参加诗会,原本玩得挺高兴的。后来郎君们一块儿喝了些酒,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就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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