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蒖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起身,挡住小混混们,把小眼镜扶起来,送到座位坐好。
小混混们歪着头瞪她,问她是不是瞎,是不是活腻了。
黎语蒖从容地告诉他们:请你们等一下,等一下就知道我到底是瞎还是活腻了。
然后她从桌洞里掏出上体育课时穿的运动服裤子,套在了校服裙子下,又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那里有张木质四脚课桌,因为有点高矮腿,所以被闲置在了角落放杂物。
黎语蒖走到那张桌子跟前,把杂物挪到隔着一条过道的一个男生桌面上。男生很不情愿地问了句:“干嘛?”
黎语蒖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凶悍,让那男生不知不觉就噤了声低下头。
黎语蒖把桌子侧着放倒,抬起一只脚踩住着地的一条桌腿,两手分别扶着朝上的两条桌腿。
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让整个教室的人都看傻了。
黎语蒖脚往下一跺,同时两手发力往上一提,一秒钟后一张桌子生生被她拆成了零部件。
围观群众们还没来得及眨眼,黎语蒖已经提着两根桌腿在手里。
她回身冲越莹说:“你去把班级前后门都给我关上。”
越莹像吓傻了一样不动弹。
黎语蒖走过去踹她的桌子:“跟你说话呢,我让你去把班级前后门都关上,没听见?”
越莹看看她一手提着一根木棒子,母夜叉一样瞪着自己,越看越怕,比看那些小混混还怕,屁滚尿流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绕过小混混们跑去关了教室前后门。
黎语蒖环视班级,说:“麻烦大家一下,把中间的桌子帮忙搬开到旁边。”
同学们不知道怎么了,这一刻听到黎语蒖发话就好像听到救世的领袖在发话一样,噼里啪啦地开始搬桌子。也就半分钟的功夫,教室就变成了斗牛场一样四周有围观群众中间是空地的状态。
小混混中的老大嘶嘶呵呵没好样的贼笑了一声:“哟呵,怎么着,还想扮演仗义女侠吗?告诉你,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
听到“老子”两个字,黎语蒖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她有老子,她老子活得好好的,虽然他们彼此还比较陌生也没培养出什么特殊感情,但她还容不得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在她跟前自称老子。
她二话不说旋风一样提着两条桌腿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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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后。
高一某班教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群肿头肿脸嘴角开裂鼻血直流的洗剪吹少年鱼贯而出。
他们走光后,教室门又重新关上。教室里面响起一阵搬动桌椅的噼里啪啦声。
几分钟后,班主任开完例会归来。她推开门,看到教室里一片整洁安静,和她去开会前一模一样。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同,就是教室最后面那张放杂物的桌子好像被压塌了,杂物现在都堆放在地上。每个同学都在格外认真地上着自习,没有一个人在溜号或者睡觉。她感到无比欣慰,觉得孩子们真是长大了呀。
她放心地夹着教案回了办公室。
她完全不知道班级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战斗,而这场战斗彻底震慑了班级里的所有人,它让大家唯黎语蒖的口令是从,黎语蒖说两分钟内请大家帮忙摆好桌子大家就在两分钟内风驰电掣地摆好了桌子;黎语蒖说老师快回来了大家都开始上自习吧别讲话了,大家就都安安静静地开始上自习。
一场战斗,让一个土妞彻底化身为女王。
第7章情窦已初开
教室里老师前脚刚走,小眼镜后脚就一个猛子扎进黎语蒖怀里。
“偶像!你收了我吧偶像!我爱死你了偶像!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偶像!!!”
黎语蒖淡定地拨开小眼镜,捋了捋刘海别了别鬓角,问:“我发型怎么样?没乱吧?”
小眼镜一下哽住了。
马尾辫嘞得发际线都要往后跑起来了,辫子扎得那么紧,发型有什么好乱的……她的来自乡间的偶像做人的频率为什么和城里的孩纸们永远不在一个频率上……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说一些“别爱上哥哥只是个传说”之类狂放不羁的话语么……
她们两个人一个正在意着发型、一个正发着愣的时候,她们身旁有个声音鬼魅一样飘过来。
“……黎……黎语蒖,以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你能别往心里去吗?”
黎语蒖回头,看到越莹脸色苍白地站在自己身后。
黎语蒖瞧瞧她,皱了下眉,音调平平地开了口:“越莹,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提无理要求吗?我为什么不往心里去?我又不是圣母,你对我不好我还得以德报怨,凭什么呢?”
越莹的脸色一下从苍白变成了惨白。
黎语蒖没理会她那副模样到底有多么可怜兮兮惹人怜爱,她是个女的又不是骚包老爷们,这副小模样对她可没丁点作用。
她继续说:“以后别再惹我,这样我可以做到以前对你什么样,以后对你还是什么样,大家彼此冷冷淡淡的,也就算了。可你要是继续惹我,我就真的没什么耐性了,到时候我对你就会像刚才对那几个小混混一样,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越莹咬白了嘴唇,小声说了句:“不会的了。”
晚上通电话时,秦白桦说:“我本以为你到了城里可以试着虚伪一点做作一点努力尝试去做一回真正的女性,可没想到才没几天你就把梨花乡小霸王的招牌给亮出来了。完了,这回真的是除了我再也不会有人敢娶你了!”
黎语蒖嘴上冷笑说“我稀罕你娶我怎么的?”心里却被一团朦朦胧胧的火苗撺掇得面红耳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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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黎语蒖想起白天小眼镜问她的话。
你怎么那么会打架呀?
黎语蒖也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我怎么那么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