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想揍他:“恭喜个屁!幸灾乐祸是吗?”
唐尼大叫冤枉:“我是恭喜你终于学会爱人了,你居然都肯为小金刚放下身段去迁就别人了!让你去跟一个女的道歉,这种事放在以前你捅我两刀我都不相信会发生!”
周易一脚把他踹下车。
他回到丽萨的别墅里。人都让丽萨轰走了,热闹的喧嚣过后是一地无人管顾的狼藉。丽萨在一地狼藉的映衬下,委顿在沙发上一个人伤心地哭泣着。
周易深呼吸。
然后他换了一副表情,一副怜惜和后悔的表情。
他走到丽萨身边,把手放在丽萨肩膀上。丽萨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看到周易后,惊讶地张着嘴,连眼泪都吃惊得停滞下来忘记往下掉。
“joey?”
周易用手指抿住她丰润的嘴唇。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该那么凶,我只是不喜欢你多疑。那个丫头是我的同乡,我对她早就过劲了,你明白吗?”
丽萨梨花带雨地点头,把自己靠进周易怀里。
周易抬起头,和唐尼对上视线。
唐尼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情不由衷的,痛苦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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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书房打开电脑和显示器,把画面调到咖啡店的监控上。但是画面意外的竟是一片漆黑。他想摄像头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无比的沮丧。
人心果然都是肉长的,谁被刺激久了都会做出应激反应的。那丫头现在在回击他的冷淡以对了。
他走回客厅拿了瓶酒,坐到沙发上,倒了一大杯三口两口喝下去,然后一把捞起手机。
他拨电话到店里,问接线的服务生黎语蒖去了哪儿。尽管潜意识里,服务生的回答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当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听起来时,却仍是叫人感到失望。
服务生说:“我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不过她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来说让我们自己打烊,她今天就不来了。”
服务生还说,老板打电话的时候有很大的风声。
挂了电话,周易把想给黎语蒖打电话的念头强压了下来。
他猜到黎语蒖去哪里了。他不能让她分心接电话。
风和日丽的时节,很大的风声只能出现在蜿蜒的山路间、那飞速行驶的汽车里。
他慢慢冷静下来。他确实不能给她打电话。他不该再对她有亲密的表示。他现在,应该把她有多远,推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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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从丽萨的别墅离开后,直接驱车飚着超高车速上了盘山路。期间她接到店里打来的电话,恍惚间她差点撞到山涧旁的护栏上。她赶紧调整好状态,告诉店里的服务生,下午她不去店里了,让他们自行打烊。
然后她把手机丢在一旁。好像怕它响,又好像在盼它响。怕与盼之间,她几次险些撞上护栏。
为了不命丧蜿蜒的盘山山路间,她干脆关了机。她加速再加速。她想通过专注飙车让自己达到放空的状态。
她逼迫自己的大脑进入空白世界,什么都不要去想。不去想之前那被误会为安妮或者恩妮的醉吻,不去想今天亲眼目睹的那个人和那个丽萨之间的热烈相拥。
她问自己,明知道周易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不知所谓的被他吸引再吸引。
她不是没有告诫过自己,周易那种放浪不羁的家伙,不是她所该动情、所能驾驭的。
然而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一种女人,明知道放浪不羁的男人危险,却偏克制不住要陷入这种男人的致命吸引里。
黎语蒖对自己苦笑,她真的不想做这样的女人。
她曾那么多次告诫自己,不要对周易动心。
然而告诫如果有用的话,世间会少许多遗憾事。
从那些听来的八卦里,她明知道,并且一直都知道,周易身边有着各种女人林立环绕,往常对此她总是能做到一听了之;可是当亲眼看到他放浪形骸地和别的女人黏在一起时,她还是会忍不住那股突然袭上喉间的窒息感。
回想他和丽萨热拥在一起的样子,黎语蒖觉得心口又闷又痛。这种痛苦甚至超越了她发现秦白桦喜欢上黎语萱时的心情。
在这种痛苦中,她有点悲哀地确认了一件事:她动心了,对一个不可能和不应该的男人;不是初恋那种萌动,是不知不觉的、压抑隐忍的、一经发现就再难控制的,直接陷落。
黎语蒖在盘山路上飙车飚到了很晚很晚。本是温柔的夜风,在速度的加持下,变得无比强劲。强劲的风一团又一团接连不断地撞到她的面颊上,除了把她的发丝和心绪吹得更乱,没能带走一丝丝的烦恼和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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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猜想,咖啡店里那个套着摄像头的东西,应该是不会被摘下来了。他再也看不到咖啡店的监控画面,显示屏始终是一团安静的漆黑。
唐尼陪着看了一会黑屏幕,幽幽地问:“老大,你说小金刚是不是不爽了?”
周易盯着屏幕上那一团黑,淡淡地说:“应该是吧。”
唐尼安慰他:“那你应该高兴,说明你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周易疲惫地搓搓下巴:“我现在宁可她那头没热。”
那样的话,觉得难过的人就只是他一个了。
唐尼挠挠头:“好吧,那,老大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周易眯着眼,恨不得把屏幕看穿。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让她明白,我这剃头挑子没有到处乱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