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微怔,听得出温茗的语调万分严肃。
“国师,我们从结识阿梨姑娘开始,她所表现出的种种异常你也都看见了。我派人查过她,却什么也查不到,她的来历就仿佛是一张白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容易被有心之人冒名顶替。”
谢珩道:“我问过阿梨,她师父是白教的巫师,她是为了寻找师父才只身出来。”
“那她的师父姓甚名谁?她的门派又叫什么名字?”
“她不知道师父的名讳,也不想说出自己的门派。”
“这就是了。”温茗再度摇起了羽扇,确定的说:“她不愿意说,就是顾忌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你知道?我现在甚至怀疑,她接近你是别有目的的。”
“但当初是你主动联系得她们义庄。”
“那也是因为我从国师府的情报渠道得知她们经营这种业务。”温茗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从一开始就在放长线、钓大鱼。”
谢珩的心里莫名的滋生一阵不悦,不知怎的,就是不愿意听到何漱衣被人猜忌。
“温茗,你不要将人想的太坏。”
“是你太善良了,我没有你那样的心肠。”温茗的目光寸寸冷了下来。
“你糊涂了,谢珩,莫非你还真想听谢天谢地的荒唐话,把阿梨姑娘娶进国师府?你是什么人,你忘了?就算她真心想嫁给你,也接受不了你的一切。谢珩,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温茗很少说话这么难听,教谢珩一时愕然。他知道不论如何,温茗都是为他好。
沉默良久,谢珩郑重的保证:“我从未理会过谢天谢地的话,待龙山的事情结束,我们就走,我不会再接近阿梨姑娘。”
只为——不带给她灭顶之灾。
门外,谢天谢地就贴在门板上,听了谢珩和温茗的对话,不爽的恨不得冲进去。
两人眉来眼去交流好了,正准备一左一右破门而入,不妨温茗推门出来。
谢地来不及刹住,撞进了温茗怀里。
“谢地,你这是做什么。”温茗皱了皱眉,从容的把谢地推开。
谢天忙逼上去道:“我还问你做什么呢!国师大人孤苦伶仃的,我们想给他找个伴儿有什么错!谁跟你一样铁石心肠!”
此话不说也罢,一说,就让温茗刚熄灭的情绪又燃烧了。
他冷声笑道:“国师是个什么你们不知道吗?你们给他找个女人,到时候珞璎阁里多一具沉睡不醒的尸体,伤心的还不是国师?”
谢地忙说:“可是,那天在郊外树林里,阿梨姑娘可是在国师大人的怀里睡了一夜,事后你也问她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
“一次两次能看出什么?阿璎不也是和国师在一起时日久了,才成了那个样子?”
谢地一时语结。
谢天不服气的望天。
“你们两个真该好好的冷静一下。”温茗失望的说罢,摇着羽扇,叹气离去。
温茗身后,是走出房间的谢珩。
他的眼底很深,像是一片海,海水苦涩。
谢天谢地发现,国师大人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沉重的表情了。
☆、第16章快找到我
“国师大人……”谢地忍不住要说什么。
谢珩却先问过来:“你们谁见到阿梨了?”
“没有。”谢地道。
谢天诧异,“怪哉,她怎么连吃饭的时候也没见着,阿梨姑娘又不是不告而别的人。”
谢珩猛然想到什么,只觉得脊背一凉,道:“走,去找找。”
三人很快找了起来,其间温茗瞧见了,虽然不乐意,但也跟着出力了。
他们从一个婢女的口中得知,早晨看见何漱衣进了灵堂,还关了门,后来好像就没出来。
谢珩独自走进灵堂。
“阿梨?”他唤道。
“阿梨,你在吗?”
醇如酒水的声音,在布满白色的屋子里回荡。
宛如石头落进水里,将一滩死水击出些生气,何漱衣只觉得昏沉的意识在受那道声音的召唤。
她努力的想要摆脱黑暗,用尽气力抓住那道声音,终于唰的睁开了双眼。
她这是在哪里?
为什么周围这么黑,空气充满尸体散发出的恶臭,身下还压着什么黏糊的东西。
呼吸好困难,她差点就睡死过去。
“阿梨?阿梨?”
又听见谢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