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说:“可以算是半职业吧,我因为犯事进了看守所,结果有人说给我介绍贵人,只要把他伺候开心了,我很快就能出来了。我上次来了一次,这一次再来,过一阵我就可以出来了。”
没想她也是从那里带出来的,我对她的讨厌情绪一下子就减弱了不少,毕竟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你先到房间里去等一下吧,一会先生来了,我会叫你出来。”安明说。
“帅哥贵姓?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撒。”那女的却不肯罢休,安明那长相有多大的吸引力,我当然还是很清楚的。
“我还有事,你先去房间吧。就那个房间。”安明说。
“你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那位老板的手下啊?你专门替他看女人的吗?”那女的问。
“进去吧,不要啰嗦了,不然我不客气了。”安明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女的这才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好吧,然后我们就听到脚步声,安明是让他进我们在的房间。
她刚一推门进来,锦笙就一把捂住她的嘴。她瞪着眼睛看着我们,一脸的迷茫,她实在想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为什么这房间里竟然还有别的人。
锦笙把她嘴里塞上东西,然后绑起来,扔在了角落里,她一直迷茫地盯着锦笙看,她肯定在想,为什么这房子里会有两大帅哥,而且两个帅哥对她都很不客气,不但没给她好脸,还把她给绑了起来。
又等了好久,终于又有人来了,我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我的人呢,没有带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带来了,在那个房间里呢。”安明说。
“你在这等着,他要过一会才会到,回头我们再议事,我先玩会。”那男的说。
安明说:“好。”
然后我们又听到脚步声向我们这个房间走来。然后又停住,“把我的面具拿给我。”
安明说好。
那人刚一推门进来,锦笙的仓口就对准了他。然后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五官端正,一脸的故作威严。这张脸经常出现在温城的各种媒体上,他是莫少云的亲爸,位高权重的莫市长。
这本是预料中的事,我们都不惊讶。能够随便从看守所带人出来的人,没有点份量是万万做不到的。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锦笙直接一仓托砸在他的头上,他立刻倒在了地上。锦笙之所以不和他啰嗦,主要是因为一会还有人来。
锦笙看着那女的,说你要等的人,是他吧?那女的被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锦笙又把那位市长大人也绑了起来,堵上嘴,也扔在角落里。然后把他和那女的放在一起,拍了张照。
又等了约半小时,又来人了。
那人一进门就问,“莫市长呢?”
安明说:“在房间里忙活着呢,说让我们先议事,他一会就出来。”
那人冷笑一声,“莫市长真是精心旺盛,天天折腾这个,也不腻。”
这人声音非常熟悉,也是我们预料中的人,这个人掌控一切,让我们举步维艰,连活着都困难。
安永烈。
就是安永烈的声音,安明的养父,那个有着很多个化名的低调商人。
安明坚持要在这里等,当然就是为了等他。
假的安明兴风作浪,作为父亲的安永烈,怎么可能不怀疑?但他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完全默许假安明的存在,而且还把女儿嫁给了雷波那个混帐,种种线索已经指向了他。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
现在他终于出现在这里,这就是铁的证据。我不知道安明现在什么心情,但我觉得他声音很平静。他应该也早就作了心理准备。
“你见到泰国那边来的人了?”安永烈问。
“见到了,他们完全同意我们的条件,谈得很好。”安明说。
“你把细节说一下,不要说大概。”安永烈冷冷地说,听得出来,他对安明的态度也并不好,因为现在安明扮演的是安亮那个傀儡的角色。
要编一些细节对安明来说那当然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我相信安明不会有耐心慢慢地给他编细节。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爸爸了,他问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妹妹,我想知道,我妹妹在哪儿?”安明说。
“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安永烈声音更冷。
“我想见见我妹妹,这让我心安一些。”安明坚持说。
“你妹妹很好,该见的时候,我会让你见到她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了,说说和泰国人谈生意的事吧。”安永烈说。
“您先说说我妹妹在哪儿,我们再谈。”安明强硬地说。
其实我觉得安明有些急了,他不应该这样直接地问,这一定会让狡猾的安永烈发现的。不过想想好像也到了可以摊牌的时候了,安明想从他嘴里套出来的话,应该也就只有这一句最为重要。
“她在日本,她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以后你就不要再问她的事了。”安永烈说。
“在日本的哪里?”安明追问。
安永烈忽然不说话了。然后我听到一点响动,锦笙立刻拉开门,冲了出去。我也跟着跑了出去。
安明的仓顶在安永烈的头上,安永烈的手还在西装包里没有拿出来,锦笙走过去,从他的西服包里掏出了仓。
“你是安明?你没死?”安永烈果然发现了。
本来也是要摊牌了,也不怕他发现了。
“爸,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安明冷声问。
“对,非常失望。我一直都对你很失望。你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儿子。”安永烈说。
“你从来也没有把我真正当儿子,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你是在培养一个工具吧?你就是安家最大的内鬼,这些年你假装到处追查内鬼,而且还主导一切,还冤枉小暖的爸爸,说他是我的仇人。你把那些不同意你意见的人都污蔑成内鬼,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内鬼,就是你和外敌勾结,杀了我爸。”
安明这会情绪有些激动了,眼前的人养了他很多年,但却又是他的杀父仇人,这种复杂的关系太过伤人,任谁也受不了。
血仇是真实的,可是抚育之恩也是真实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安明养大,可是安明是他养大的这就是事实。
“你现在才发现,说明你真的是很迟钝,你远没有我想像中那么聪明,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内鬼,不过我并不认为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安家的江山是我参与打出来的,明明可以日进斗金,可你爸却偏偏要搞什么无毒缅北,缅北本来就是靠毒起家,不搞毒,只会越来越没落,我怎么可能同意?”安永烈说。
“所以你就和外敌勾结,然后杀了我爸?你和我爸是兄弟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怎么下得了手?”安明恨声问。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他要下我的职务,把我驱赶出缅北,他对我下手的时候,他有没有考虑我和他是生死兄弟?想给我一笔钱就让我把缅北的江山让出来,把我当成什么了?”安永烈说起当年的事,恨意也还是很重。
“一定是我爸发现你作出什么不耻的事,所以才给你钱让你离开,可你却不肯改悔,还勾结外敌灭我的家,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还找到我把我养大?你就是想让我来帮你控制缅北是不是?”
“不仅如此,我还要报仇,我老婆就是死在你爸的手里,所以我要报仇。”安永烈说。
“这怎么可能?我爸为什么要杀你老婆。”安民问。
“我说要反了,我老婆就跑去告密,我就杀了她,就这么简单,这命当然是要算在你爸的头上,我很爱她,但她却要跑去告密!我对她那么好,她却要去告密,她要不是受了你爸的蛊惑,她会变成那样吗?她会背叛我吗?这笔帐当然得算在你家的头上……”
安永烈说起当年的事,依然是怒不可遏。
从他的话里我们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安明的爸爸希望缅北摆脱以种毒为生的现状,但安永烈不这样认为,如果当地种毒,他们又是当地的王,那当然就是毒王,自然财源滚滚,毕竟那是来钱最快的生意。所以安永烈不愿意放弃这种生意。于是他就想反了,自己掌权,然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结果他老婆发现他的反心,就要去告密,然后他就亲手把他老婆给杀了。
人虽然是他自己杀的,但他却把这帐算在了安明爸爸的头上。后来他勾结外敌,灭了安家,或许也想过自立,但安家旧部众多,一直在追查当初到底是谁背叛了安永烈,安永烈为了把自己洗白,于是竖立起自己是忠心安家的人形象,把安明抚养大,而且还主张要把内鬼查出来,对于那些不听他话的人,他就直接诬陷为内鬼,比如我爸。
当他发现安明不能完全受他控制的时候,他开始把安亮打造成安明的样子,不仅可以培养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且还有更歹毒的用心,那就是安明的兄弟间相互厮杀,以泄他内心的仇恨。
他自己害了人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同时把仇恨也种在了自己的内心。但他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他可以一直隐忍多年,慢慢地寻找时机。这种韧性,也确实是常人所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