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下意识接过,手指擦过他冰凉的指尖。
可那令牌却是温热的,尚还带着他的体温,以及一股淡淡的冷梅香。
“这是太学院的出入令,得此令者,可以自由出入太学院,且号令院中护卫。”
裴尘温柔一笑:“日后也不会再发生这等事。”
裴尘的温润如玉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低着嗓音与人说话时,还带着些诱哄的味道。
林水月垂眸。
太学院反应比容家快,态度也更诚恳。
裴尘在太学院中地位超然,他亲自上门,这个面子也得给。
她虽不想与裴尘搭上关系,却也不打算与这位未来权臣交恶。
“那我便收下了。”她轻声应下,又暗示道:“有劳裴公子。”
说完了也该走了。
“还有一事。”裴尘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急于赶客的心情。“今日三公主于临西水榭设宴,林二小姐也在宴请名单内。”
“请二小姐准备好,与我一并赴宴。”
“这……”红缨傻眼了,公主设宴还能临时通知的?
林水月微笑:“裴公子有所不知,我今日一醒来,就感觉头重脚轻,身子不适,方才还打算去请郎中诊治,去公主府赴宴的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红缨:“啊小姐你刚才不是说让厨房做烤猪蹄、吗……”
她在林水月的瞪视之下,声音逐渐变小。
林水月保持微笑:“生病的人就应该好好补补。”
裴尘脸上笑意不变:“我自来身子骨都不好。”
林水月:?
所以呢。
“久病成医,略通些医术,二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二小姐诊治。”
林水月:……
裴尘见她不语,复又轻飘飘补充道:“这是太后的意思。”
行吧。
林水月哪怕有一百个不满意,也不能表现出来了。
她只能回屋换了身衣服,同裴尘离开。
没想到路上出了岔子。
驾车的车夫不小心将车驶入了泥坑中,马车车身深陷进去,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临西水榭在京郊,他们走了一半,如今再回去换一辆马车肯定是来不及的。
林水月坐在从马车上搬下来的小马扎上,双手托腮,长叹了口气。
“小的该死!”车夫满脸惶恐地跪在她面前。“二小姐恕罪!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忠国公府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裴尘走出来,看到了这个场面。
“裴公子!求求您救救小的吧!小的并不知道这里会有个泥坑!”那车夫看见裴尘出来,立马撇下林水月,冲着他磕头。
“公子若不帮小的,小的只怕回去就没命了啊!”
红缨被他这态度气着了:“你出了差错,险些让小姐撞到头,小姐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在这里嚷嚷着没命!”
“是谁要让你没命了?”
那车夫却不理她,只顾着冲裴尘磕头。
裴尘看向林水月,见她也不看那车夫,双目放空地盯着天际。
“二小姐若是困了,便请去车上睡吧。”
林水月抬起眼皮看他。
却见忠国公府的侍卫牵来了一匹白马,裴尘走到马儿旁边,轻抚了一下马背。
马儿异常乖顺。
“裴公子你这……”红缨也愣住了。
裴尘眉眼温柔:“我也有些时日没有骑马踏青了。”
红缨傻眼,就这等情形加上车夫所说的话,还有他们家小姐的名声,她还以为裴尘会直接怀疑是林水月故意让车夫往泥坑里走的。
虽说这事确实也像林水月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