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微怔。
他难得出现这样的神色,或者说,是裴尘卸下所有伪装的模样。
真实的他,冷淡疏离,透着股超然的冷漠。
俊朗无双的面容上,捎带着寒意。
连那双潋滟生辉的星眸,都似是裹挟着冰霜。
林水月回忆方才在殿上发生的事情,随即后知后觉……
他不会在吃醋吧?
反应过来,她啼笑皆非地道:“我同徐子乔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也就静听雨轩起火的那一晚,说了几句话。”
“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了?那修炼千年得道的狐狸精?与人说几句话,就能迷得他人神魂颠倒?”
裴尘微顿,一时又觉得徐子乔可怜。
他都这般直言不讳了,这女人尚且还以为对方待她只是恩情。
“那也不成。”他双手抱胸,冷静地道:“二小姐如今能耐大了,引得成千上万的人都要往刑部中来。”
“从前提及刑部,人人都惧怕非常,如今倒成了个香饽饽。”
林水月失笑,不就徐子乔一个人,什么时候变成成千上万了。
她觉得裴尘这表现十分有趣,又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便伸出三根手指,义正言辞地道:“那我给你立誓,从今往后不论发生何事,我也只有你一人,若是违背了誓言……”
她话未说完,就被裴尘接了过去:“就叫你生生世世与我纠缠,此后连入得黄泉,心尖上都要刻着我的名字。”
林水月微愣,晃神的当口,就被他缠住了腰。
他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叹气道:“这满朝上下,不论男女都对二小姐倾慕非常。”
“二小姐风华绝代,便是惹得再多人喜欢也应该。”他越说,声音越低:“只这个中心酸滋味,我独自承受便是了。”
“只要二小姐心里还有我就够了。”
林水月垂眸看他,却见他眼里溶着日月,眸里装着剧烈的风暴,可这情绪再灼热,也舍不得放出来伤她分毫。
连搂着腰的手,都温柔非常。
“那,我补偿你?”她忍不住道。
裴尘眼中的星芒瞬间被点亮,那光炙热晃眼,烈得恍若他身上的冷香都变得深沉起来。
他低声道:“寻常那样不够。”
林水月懵道:“那要如何?”
“要将满池水都化作柔。”
林水月被他引领着,一张脸倏地红了个透顶。
不想他只拿那双潋滟的星眸瞧她,眼里满溢着情意,呼吸间都缠绕着冷香,他那绸缎似的墨发散落在了她的身上,低低呼唤她的名字。
他自来都喜欢称她为二小姐,突然唤了她的名字,叫她心神恍惚了些。
待得反应过来,已经由着他作为去了。
林水月在他高低的呼唤声中,耳尖红得似是快要滴血。
待得马车在林府外停下后,林水月手都麻了。
那人还痴缠着她,吻落在她唇角,一边帮她擦手,一边细细密密地笑:“二小姐真好。”
“我很喜欢。”
林水月:……
她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红缨凑上来,看着林水月那张红得彻底的脸,挠头道:“小姐,你不是要去刑部吗?”
林水月无言,半晌才道:“不去了。”
“啊,为什么啊?”
林水月:“……我饿了。”
说罢不等红缨再问,抬脚就进了门。
夏日微风正好。
策论大典后,林水月将刑部累积的案子处理了。
如此前预料的一般,谭正华最后也没招供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林水月也未勉强,将案子了结了,呈给了皇帝。
期间她去了一趟天牢,在林瑾钰疯了似的呼喊声中,抬步离开了。
林瑾钰说她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林水月说,是林水月最想要知道的内容。
林水月没管,抬步离开了刑部。
自谭正华案子了结后,京中那些无形的手收敛了不少。
至少徽明书院近一个月以来,再没有出现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