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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
冀州侯苏护与妻子、儿子苏全忠相对而坐,尽皆愁眉不展。
苏妻幽幽叹了一口气,轻轻抽泣着说道:“自从妲己进宫到现在,都已经过了七年了,真不知道这孩子在这七年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竟然从原来的温柔娴淑变成了一个祸国殃民、受到天下人仇恨和辱骂的毒妇。”
苏护冷哼了一声道:“快休提这个逆女。她不是我苏家的女儿,我苏家没有她这个不孝女。哼,当初好好地跟她交代,一定要循规蹈矩,遵循祖宗家法和父母教训,好好辅佐君王,可她倒好,竟然蛊惑圣聪,并教唆天子为恶,造炮烙之刑,妄杀大臣,建虿盆,不知当初姜娘娘身边侍女的冤魂今在何处?上大夫杨任也因为此事遭连累,尸首至今都没有找到;又出主意,让天子修鹿台,并陷害下大夫姜尚,幸亏这姜尚是道德高人,这才逃到西岐,最终北伯侯崇侯虎担起修建鹿台之责,搜刮百姓,令人苦不堪言,现在西伯侯起兵讨伐,何尝不是以此事为借口?可惜我多年图谋北伯侯之位的打算背这不孝女就这样声声打断了。”
说完之后兀自恨恨不已,气喘难平。
这时,苏全忠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父亲何必如此,你当初也说过,宫廷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我妹妹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自然只有适应一途,更何况父亲现在身为国丈,富贵已极,又何必管他人论什么是非?”
苏护听罢,不由张口喝骂道:“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苏护一生正直,怎能受人如此非议?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先不说这些恶事是不是你妹妹所做,反正恶名已经落到了她的头上,她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若朝中无事还可,一旦兵戈四起,你妹妹必将是第一个被除掉的目标。而那黄妃却可以坐享其成,直接名正言顺的做王后,我可是听说宫中有传言,当年姜王后遭难,黄妃故意向两位殿下和群臣散布是你妹妹出的主意,所以当时黄飞虎就准备放任两位殿下到东鲁和南都借兵,然后率领大军威逼天子,杀掉你妹妹,幸亏天可怜见,此计最终未能实现,只不过两位殿下离奇消失,不知何时会来报复。”
苏全忠不由得嘿嘿一笑,大声说道:“怕什么?我妹妹是正宫王后,论辈分是两位殿下的母亲,更何况两位殿下已遭天子通缉,算是反叛,就算再有能为,又能如何?”
苏护叹曰:“话虽如此,可是事情还是令人担忧,这一次西伯侯率军攻打北伯侯,由于有姜尚等人的辅佐,再加上西岐势力本就强大,可以说是崇侯虎必败,北海必将被西伯掌控,这样一来西岐就完全有力量与天子对抗了,一旦将来两位殿下被西岐所得,西岐必定打着殿下的旗号,率兵征讨天子,这样一来,我朝实力就算再强,也必然会失败,到那时,你我父子就沦为阶下囚了。”
“啊?那我们该怎么办?”苏全忠一听父亲的话,不由得慌了神,连忙问道。
苏护点头说道:“如今也只能做两手准备了。”
苏全忠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什么两手准备?”
苏护嘿嘿说道:“你也知道,为父虽然有妲己这个不孝女,官声一直还不错,所以为父就以此作为噱头,在大臣中不满天子暴政,博得一个好名声,到时候不管谁得了势,都不好杀我这等有名声的官员,这样一来我们去起码可以保一命。另外,为父这一次准备暗中帮助西伯侯,让他拿下北海,这样一来,西伯侯必定会感念我的情谊,而为父这时候则是坐山观虎斗,一旦看到天子势衰,我便投奔西岐,到时候就算西岐得了天下,你我也不失封侯之位。”
“什么?可是老爷一旦投奔西岐,那妲己怎么办?她岂不是要被天子斩杀?”苏护之妻不由得面色苍白,含泪说道。
苏护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到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如果我们不做决断的话,合族上下恐怕都会沦为刀下之鬼。更何况那不孝女深受王宠,倒是有很大可能不会被杀死。”
苏全忠顿时叹服不已,佩服的说道:“父亲果然是料事如神,明见万里,既然如此,孩儿这就出兵攻打北海。”
说完之后就立刻起身,准备出征。
却被苏护喝止道:“逆子哪里去?为父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要暗助西岐,既要让西岐知道,又要不让朝廷知道,这其中一旦把握不好,你我尽皆为刀下鬼。你且命赵丙率领一支人马,扮作义军同围北海,西伯侯认识赵丙,自然知道我方的好意。”
苏全忠这时候才终于茅塞顿开,连连点头称是,找来赵丙,将苏护的意思嘱托一番,便又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