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gu903();恐惧如同一只巨大的铁爪,狠狠攥住了她的心口。

上一世,所有被他暴虐对待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起涌来。

宋桃儿惊恐万分,扭身就想逃开。

郑廷棘一个箭步上前,扭住了宋桃儿的胳膊,将她拖到了跟前,低声切齿道:“你配不上我,难道你以为你便配得上我四叔了?!你想悔了同我的亲事,转头去嫁给他,是么?!”

眼看着宋桃儿与上一辈子判若两人的言行举止,郑廷棘那多疑的脾性又再度发作起来。他甚而疑心,或者宋桃儿与四叔并非是在他离府的那两年里勾搭上的。早在她嫁来之前,两人兴许彼此就有了意思。

虽说,那时候的宋桃儿年岁尚小,然则女儿早慧,早早通晓了人事,那也没什么稀奇

想到此节,郑廷棘只觉暴跳如雷,妻子背夫偷情的耻辱席卷了心头——尽管,眼下宋桃儿还不是他的妻子。

宋桃儿听他提起郑瀚玉,心头竟快跳了几分,转过了头去,只低声斥道:“二少爷,快放开我,这不像样子。”

郑廷棘见她竟不否认,越发的嫉恨交加,俊美的面容竟有几分扭曲,他怒道:“你别做梦!爷爷当初把你许给我,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既放着二少奶奶的位子不想坐,那就给我当妾!今儿你就同我回府,我要纳了你。我倒要瞧瞧,我那好四叔要怎么娶你!”

郑瀚玉年长宋桃儿近十岁,甚而还是个不良于行的瘫子。宋桃儿竟然舍弃自己这个才貌俱佳、四肢健全的男人,要去跟郑瀚玉,这令一向自视甚高的郑廷棘自觉蒙受了巨大羞辱。

狂怒之下,那些柔情蜜意被他尽数抛之脑后,他只想尽快得到她,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

宋桃儿听着郑廷棘那些癫狂的言辞,倒越发焦虑起来。她熟知郑廷棘的脾气秉性,他发狂的时候,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郑廷棘强扭着宋桃儿,便想将她拖到马背上去。

宋桃儿自是不愿跟他去的,她竭力挣扎着,紧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不知不觉中泪便涌了上来。

这一辈子,她分明并没有嫁给他,却为何还要受他的欺凌?

情急之下,她竟张口,狠狠咬在了郑廷棘的手臂上。

郑廷棘吃痛,却并不肯放手,口中吸着气斥道:“竟然还敢咬我,你长本事了!”

他亦疑惑不解,那个前世对他体贴柔顺,无事不依的小女人,如今去哪儿了?

正当这僵持之际,郑廷棘忽觉脑袋被什么重重敲了一记,还来不及疼痛,便觉两眼一黑,滑倒在地。

宋桃儿挣脱出来,立在一旁,惊魂不定的望着躺在地下的男人,又看向来人,失声道:“嫂子……”

杨氏提着手中的捣衣棒,面色有些发白,颤着声儿道:“妹子,别怕,嫂子在这儿。”说着,又踹了地下躺着的郑廷棘一脚:“人模狗样的,倒来欺负我妹子!”

却原来,杨氏听了众人的言语,又想到近日家中的风波,只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是从来不拿平头百姓当人看的,唯恐他伤及自家妹子,便取了个家伙寻了过来。

才走进林子,杨氏便听两人争执吵闹之声,又远远的瞧见那公子哥儿想把妹子掳走,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忙快步上前将他一棒子打倒。

杨氏这等乡下妇人,自幼干惯了农活,颇有一把子力气,又是奋力一击,郑廷棘自然便应声倒地。

这姑嫂两个看着躺在地下的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宋桃儿说道:“这是靖国公府里二房的少爷,不能丢他在这里,怕要生祸端的。咱们还是先把他弄回去吧。”

杨氏于这等事本没什么主意,便依从了宋桃儿之言。

两个妇道人家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郑廷棘扶到马背上,顺着林子后面的路,回到了家中。

这条路背,平日罕有人行,不怕碰到什么人。

回到家中,正巧碰上宋大年等人回来,猛可儿见了这等情形,众人皆吓了一跳。

宋长安先把郑廷棘背到了卧房中安置下来,宋家老两口便拉着闺女问起事情经过。

宋桃儿虽觉羞臊,但不想瞒着爹娘,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我也不知这二少爷,为何忽然跑来找我,还……还说了许多疯疯癫癫不中听的言语。我说了不愿意嫁他,他便疯了,拉扯着我要我跟他回府,给他做妾。后来,嫂子过来了,打了他一下子,他就栽倒了。”

宋大年听了闺女言语,气的在堂屋里来回打转,又道:“我当真想不到,老国公爷一世英名,如今就养下这些败坏门风的子孙来!堂堂国公府少爷,跑到乡下来强抢民女,像话吗?!”

刘氏倒甚是发愁,出声道:“但眼下这二少爷显是对咱闺女上了心,那可咋办?这□□,他就敢上门抢人,往后还不定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宋桃儿站在堂屋角落之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一声儿也不言语,满心寻思着什么。

杨氏听说了这床上男人身份何等尊贵,心底一阵阵犯怵,拽了一把宋大年,低声道:“咋样?这人没啥大事吧?”

宋大年瞅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这会儿怕了?拿棒槌打人的时候,咋不知道怕?”

杨氏没好气道:“我那还不是怕咱妹子吃亏!这国公府的少爷,又不是那地痞登徒子,怎会这样胆大妄为。”

宋大年便宽慰妻子道:“我瞧过了,脑袋后面肿了个包,没啥大事。待他醒了,就说他是被树上掉下来的树枝子给砸的,你总不认就是了。”

说着话,却听外头父亲喊他名字,他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走到堂上,却见老两口子分坐在上首椅子上,刘氏一脸苍白,宋大年气咻咻的说道:“你去,骑骡子到京里,进国公府见他们家老太太,把这事告诉给她听,看他们怎么说!”

宋长安答应着,正要出门,宋桃儿却忽然出声喊住了他,说道:“哥,你去他们府里,见一见郑四爷。就说……就说我答应了。”

这一言既出,阖家子人都怔住了。

刘氏是做娘的,率先哭了出来。

宋长安脱口道:“这不成,妹子,你别糊涂。那郑四爷……可是个瘫子!”

宋桃儿却望着他一笑,眉眼柔和,说道:“哥,去吧。”

宋长安并不动弹,只把眼睛看向宋大年。

宋大年沉着脸,问女儿道:“闺女,你想清楚了?”

之前,宋桃儿同他们说起,有意嫁给郑瀚玉时。老两口子犹豫不决,并未答应。那郑四爷虽说生的一表人才,待人接物也好,又有个显赫的门第,然而他到底身有残疾,这些年都治不好,怕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他们都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不知嫁了这样的男子,日子该如何难熬,又怎舍得女儿去吃这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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