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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来,顾倾城在许多地方都置有房产,落的是一个未曾销户的死人户籍,她行事素来要经几手,是以基本没人知道屋子的主人是她。
京城巷子胡同的院子,便是众多房产之一。
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在各处房产中都埋了一小笔钱财,如今会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这笔钱。
于是在福伯满心欢喜的时候,他的雇主拿了钱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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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城就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裙,便往风月街去了。一路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大多都在幸灾乐祸,以为是哪家去捉人的小娘子。
她凭着记忆找到了当年曾来过的青楼,走到侧门处,便见龟公仍是当初见过的那个,只是老了一些。
她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道明来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带我去见蝶夫人。”
龟公狐疑的打量了她片刻,便点头应下,走在前方带路。
顾倾城紧随其后,很快便见到了蝶夫人。
八年过去了,原本成熟丰满的女人,脸上难免沾染时光的痕迹,显露出老态。
“不知小姐想问何事?”
“楚老夫人的事。”
蝶夫人闻言,深深看了她两眼,才道,“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顾倾城自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到桌上后,轻轻推到蝶夫人面前。“她成为楚老夫人之前的事。”
蝶夫人看了一眼银票的数额后,又推了回来,“奴家所知道的,不值这么多reads();。”
顾倾城似笑非笑道,“八年了,还不足以查出前因后果吗?”
蝶夫人眼中惊讶一闪而逝,恍然道,“竟然是你!”显然,她认出了顾倾城。
虽然八年来,根本没人再向她打听有关楚老夫人的事,但是顾倾城低调的做派,让她一时没能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他还好吗?”蝶夫人忽然问。
没头没脑的一句,顾倾城愣了一下才想起她问的是谁,心底瞬间涌起复杂的情绪,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微微点头,以作应答。
蝶夫人也不再多问,收下银票,与她说起了楚老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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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夫人闺名白若柳,是故陈国兵部尚书白通的女儿,陈国未亡以前,白通便因其子胆敢亵|渎陈王宠妃而被削去官职贬为庶民。
白通平日里与人为恶,他一朝落难,落井下石的人不知几许,以至于白家人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随后又被人揭发通敌叛国陷害忠良,一家更是沦为阶下囚,唯有其女白若柳阴差阳错逃离了。
随后晋陈两国交战,人人自危,再无暇顾及钦犯。
白若柳艰难逃到顺州奚山,力竭昏倒,被路过的爷孙俩所救,带回家中。
她醒来后谎称自己名为柳若,被人贩子拐带至此,侥幸逃出。
爷孙俩心善,未曾怀疑她,且收留她住下。
不久之后,爷孙俩又救下一人。
被救的那人始终不曾清醒,白若柳无意之间发现那人身份蹊跷,顾及自己身份又不敢上报官府,只得暂时置之不理。
两国交战不过一月,陈国便节节败退,退守都城。
谁都看得出来胜负已定。
白若柳又想起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顿时计上心来。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日子,她终于动手了,亲手害死了上山采药的救命恩人。老人忽然之间听闻孙女身亡的噩耗,受不了打击病倒了,没熬过几日便去了。
那个被救之人也在几日后转醒,一番询问后,托她帮忙传达消息。
不久之后,晋国攻破陈国都城,陈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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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恩将仇报,害死了救命恩人,独揽下那人救命之恩,又用手段笼络其心,哄得那人将她带回晋国,收为妾侍,多年后终于熬成正果,成了忠勇伯府老夫人。”
蝶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瞧着有些漫不经心。
顾倾城却是抓着了其中重点,“当事人早已死了,又逢国土变迁,这些事,你又是如何查到的?”
蝶夫人微微一笑,“因为我的养母便是那个被她害死的恩人余莲房,她当年侥幸未死,却因伤重一时未能归家,后来辗转探听到消息,才知真相。”
顾倾城垂首,掩去眼中的恨意。
真不愧是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