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野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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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毅凡走后,倪莱收拾妥当冲过澡裹着浴巾上床。

临睡前看了眼手机,章小怜发过来十多条消息,都是问她岛上的情况。

倪莱滑过去:【就那样】

章小怜几乎秒回:【你昨天说的猛男,今天又见着没?】

倪莱:【嗯】

【岛上处处是猛男?!!!】

【2333】

【说一说,那里的猛男怎么样】

【……】

倪莱发过去一串省略号,放下手机,背向后直挺挺倒回床上。

这日子一天天的,真他妈没意思。

蚊帐顶上有只蟑螂沿着边缘线在爬。

倪莱瞪眼盯着这只蟑螂,想起很久以前,久到她忘了具体哪一年,王辉偷偷在她饭碗里埋了一只蟑螂。

活的蟑螂。

当时那只蟑螂壳上粘着米粒,沿着碗沿儿爬了一圈,掉到了饭桌上。

那是她第一次见着蟑螂,在那天以前,她一直以为蟑螂就是屎壳郎。

倪莱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蟑螂爬到蚊帐的一角,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地方,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蟑螂,要搁以前,她定会认错成蝉。

岛上的东西真是……野啊。

岛主季邪的各种操作也都相当野,身材野,长得也挺野,捏着绣花针给她缝衣服的样子最最野。

野啊。

睡不着。

倪莱爬起来,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亮,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的桌子前,拎起那件外套又折返回床上。

白天他缝好外套离开后,她无聊数过,不多不少整整五十针。

五厘米的长度,用不了五十针。他为了兑现许下的五十针,愣是缝了两排。

倪莱回忆着他的动作,比照着用大拇指指肚摩挲了一遍密实的针脚,在心底笑了笑。

她把外套搭到床头,关手机手电筒时,点进微信聊天窗口,自她发了那串省略号后,章小怜没再回复。

就剩这么一个愿意搭理自己的人了,倪莱对着屏幕叹气。

她想了想,接着章小怜问她猛男的话题,敲了三个字:【还挺骚】

章小怜很快回:【比小庆庆还骚吗?】

小庆庆是以前负责倪莱画展的一个外联,娘骚娘骚。

对比岛主,不是一个级别。

倪莱:【嗯,比他骚】

章小怜:【啊哈哈哈哈哈你就受着吧】

倪莱:【我开始觉得这个岛有点儿意思了】

章小怜:【!!!我就知道!!!】

倪莱:【睡了】

章小怜:【晚安,等我放假了找你玩么么哒】

倪莱锁屏手机,闭上眼睛,两天一夜没睡,这会儿睡意袭来,很快进入睡眠。但是她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做了无数个梦。

她一会儿梦见王辉变成了蟑螂找她索命,一会儿梦见画展被人泼狗血,一会儿梦见她被人用麻袋蒙着脑袋拳打脚踢……

最后一个梦,一个万籁俱寂的雪夜,她坐在马路沿,双腿没进积雪里冻到没有知觉时,被树杈上的雪团砸中脑袋,盖了她一脸雪。

她抬头,看见旁边坐了一个“雪人”,看样子比她在这个地方坐的时间还要长。

“雪人”摸了把脸上的雪,对上她的眼睛。然后他抬起手,拇指指肚沿着她的骨头缝一寸寸摩挲,沾着冻雪,渗进她血液里。

倪莱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床头搭着的外套不知何时掉落下来,盖着她的脑袋,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闷在外套里的呼吸声。

窗户被海风吹开,吹倒了蚊帐,撑杆砸在了腿上,僵麻疼。

倪莱拿开脸上的外套,在黑夜里睁眼躺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裹着的浴巾早已脱落掉,她光着身子扯掉腿上的蚊帐和撑杆,赤脚下床。

画架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走近看,因扎了根绣花针,那张裸男画奇迹般地固定在画架上没有被风吹走。

倪莱把画架挪到墙角,折返回去关严窗户,这时天呈黛青色,远处的大海平静无波。

她陷在窗帘里静了半刻,翻开行李箱找了干净的内衣裤和连衣裙穿上,蹬上一双球鞋,从床头捞了外套和手机下楼。

出门的时候看了眼手机,早上四点零四分。

神他妈404,NOT FOUND。

她不知不觉再次来到昨天早上的无人区,靠着石头等日出等青鸟等……什么,还等什么?太阳完全从海里升出来,没等来青鸟,没等来……那个男人。

404其实就是预兆吧。

倪莱走回到小酒馆前的花圃里,捡了个石凳坐着发呆。

一个小时后,夏毅凡叼着牙刷推门走出来。

他站在院子里刷好牙,再洗了把脸,边甩脸上的水珠边走过来和倪莱打招呼:“今儿早上又没抢着大白菜?”

倪莱看着他没吭声,心里疑惑这句话的意思。

“今早季爷没去买菜。”夏毅凡眼睛看着她的外套,“这回衣服破了可赖不着他,你也甭想再找他给你缝。”

夏毅凡万分想把她的外套扒下来,拿放大镜瞅一瞅季随缝的针脚!

夏毅凡的话稍一琢磨,倪莱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既然不想明说,她也不会到处嚷嚷他裸泳被看,估计这种事情说出来有损他岛主的名声。

岛主,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岛主?

倪莱:“缝得挺好,扯都扯不破。”

夏毅凡:“给我瞅瞅?”

倪莱表无表情地看着他,拢了拢外套。

夏毅凡:“……”

倪莱抿了下唇,问:“岛主一直住在这个岛上?”

“什么?”夏毅凡一时忘了昨晚岛主的梗。

“季邪。”倪莱手指抠着石凳,抬起眼睛盯着他,“我好像以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