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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蔚然回想着, 道:“当时你在医院, 我在美国,盛藉在南城,北城生产线是甜姐儿在盯。”如果有非要拎出一个人愿TAXI不好,那个人一定不是江甜。
无声间,冯蔚然问盛藉:“事故图片和现场照, 包括所有流程都确定过?不是认错了?”
很多体验营同时进购了SR和看世界, 盛藉苦笑:“我也希望是混淆了, 或者……”
盛藉话音未完,会议室门被一把推开。
江甜手上还拿着没交的期末设计表, 上气不接下气道:“当时设定的合格率是99.997%, 后来我和周致商量过一次,改成了99.999%, 第一批次只出了两千台, 出厂绝对不会有问题。”
盛藉理所当然把她的承接看成质疑,面色凝了些:“但确实是我们出厂的产品, TAXI标志百边黑字映在上面,甜姐儿你可以保证设定的合格率, 但你没办法保证生产线上的工人是严格按照要求来的,”他没好气道, “出事儿了先推卸责任怕是不太好——”
“先散会。”陆允信道。
“散会散会。”冯蔚然连拖带拽把盛藉和周致拉出去, 顺手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只剩两个人。
空间显得狭小密闭。
江甜跑得汗涔涔,小脸微微泛红,浮着花妆前的狼狈。
她一边朝主位的陆允信走, 一边解释:“我真的没想说推卸责任,是真的没可能,因为当时带过去的工人都是双程老员工,知根知底,”她想到什么,“一定是世光,一定是施未渝。”
陆允信朝江甜伸出手臂,做出一个等她过来就抱她的动作。
江甜入他怀中,声线登时不稳:“上次她打电话过来你听到的,她说让我做事不要留下把柄,一定是上次我冲动炸手机,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来TAXI的路上,这条社会新闻已经因为之前营销的热度攀上头条,一切都仿佛在重演世光手机爆炸事件。
陆允信垂眼思忖。
江甜语速很快:“真的,陆允信,”她说,“我知道TAXI是大家的心血,我没懈怠,生产线上的员工都是我从双程挖过去、至少买了二十年五险一金的,监管和复查组十个人我每个都认识,真的陆允信,如果真的是出厂的问题,我……”
陆允信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按在江甜唇上,堵住她剩下的话。
“我信你。”他还在走神,语气轻飘飘。
江甜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他:“陆允信……”
神识拉回原位,陆允信睨她一眼,倏而勾唇:“命都是你的,遑论信任。”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
江甜手背被他温热的手掌覆住,眼里不自知地蕴起湿意。
再次唤他:“陆允信……”
陆允信手带着她的手,一个键接一个键地按。
四个字,很简单。
江甜坐在陆允信腿上,似懂非懂。
她手指被他的长指卷着玩,一道低沉平缓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不要因为关于我,就方寸大乱。”
江甜仰面望他,眼神写满了不确定。
“我与你能走多远,只取决于我与你想走多远。”陆允信面色专注,不疾不徐。
屏幕上,他敲下的“山重水复”笔画曲折,江甜却窥见了他眸中的深邃笃定。
恰逢朝霞散尽,整座城市好似埋进了大好天光。
………
早上九点,TAXI被推向大众视野。
上午十一点,TAXI官博回应,比起世光之前的处理,TAXI态度极其坦诚——TAXI垫付医药费,陆允信和冯蔚然奔赴东城实况处理、调研并对各实体店做节点式抽查。
形势基本稳住,超高效率顺便带去一波好感。
陆允信和冯蔚然从商圈出发时,毗邻的世光总部内,气氛如结冰。
施志抱的是一石二鸟的心,一方面,将施茂被带走的事实从舆论中解救出来,另一方面,以牙还牙。
只是,陆允信心高气傲出了名,谁也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能把姿态放到这么低。
“成事不足。”施茂直接甩了施志一耳光。
施志头偏向一边,脸上闪过阴戾:“店方处理得很好,他不会发现,也不会知道。”
“啪”地脆响,又是一耳光。
“我就看真出了篓子要怎么填,不是我儿子你早死一万次了,”施茂冷笑,“败事有余。”
施志喉结起伏,不敢出声。
“嘭嘭”两声响,秘书推门小声说:“江总到了。”
施茂剜施志一眼,快步出去。
他一边和江渊握手,一边热络地把人引进最高层次会客厅:“等您好久了,听您助理说昨天还在布拉格,江总空中飞人啊。”
“不敢当,叫江渊吧。”江渊落座,翘起二郎腿。
施茂“诶”一声:“青年才俊,担得起。”施茂使个眼色,秘书把手里的资料呈上来。
江渊手滑没接稳,一叠纸“哗哗”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