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上官直身子一抖,不再言语。
季淑摇摇头,说道:“不,不会的,所谓手足情深,这个大道理我怎么忘了?‘妻子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衣服破了,可以换一件,手足没了,却不能再长出来,上官,我说的可对?”
上官直后退一步,说道:“淑儿。”
季淑说道:“让我再猜一猜,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些怪我?怪我长成这样,怪我水性杨花,怪我品行不端,才引的你的好弟弟入了魔障?——红颜本就是祸水,是不是?”
上官直说道:“我没有!”
季淑仰头笑了声,说道:“算了,说这些没用,也没意思,若是没有事,我要回去睡了,对了。”她脚步停下,望着上官直,说道:“楚昭,你打算怎么办?”
上官直不回答,季淑说道:“你知道他是无辜的。”
上官直转过头来,道:“你恐怕我会对楚昭不利?”
季淑说道:“今晚若不是他,你的好弟弟就会得手,其实……”她沉吟片刻,忽地含笑看向上官直,道,“很奇怪,上官,现在我忽然有个想法,假如楚昭没有出现,你的好弟弟真的得手了,你知道之后,会如何?”
她走近一步,望着上官直的双眼,说道:“上官,你是要件破衣服,还是要砍了你的手足?”
上官直不回答,或许,并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明知道那个答案残酷,故而无法出口。
他们两人,其实都知道。
季淑哈哈大笑,说道:“行了,逗你玩的,幸好没有发生是不是?所以你也不用选择,所以你可以仍旧自欺欺人的说一声天下太平,留着你的衣服,护着你的手足……你可要好好地感谢楚昭,对不对?”
上官直闷声说道:“不要再提楚昭。”
季淑说道:“为何?”上官直忽地伸手,将季淑手臂握住。
季淑道:“你想做什么?”上官直把季淑身上披着的那件楚昭的衫子扯下来,扔在一边儿。
季淑里头只穿着一件抹胸,雪色的肌肤,在月光之下莹然生光,上官直怔怔看了会儿,心中几分悲凉,几分隐痛。
季淑皱眉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上官直不言语,只是极快地把自己的罩衫脱下来,说道:“披着这个。”
季淑挑了挑眉,将那罩衫接过来,看了看,说道:“你在吃醋,吃楚昭的醋?”
上官直不言语,季淑笑笑,忽然弯腰将上官直扔掉的那件楚昭的衫子捡起来。
上官直说道:“你做什么?”
季淑看了一会儿两件截然不同的衣裳,上官直这件做工上乘,锦缎名贵,摸起来手感极好,而楚昭那件,不过是寻常的粗布黑衣,握住手中竟有几分粗粝。
季淑说道:“我只是觉得,还是这件比较适合我。”她一笑,把上官直的那件衣裳往地上一扔,披了楚昭的衣裳往外就走。
上官直身子一震,上前将季淑拉住,说道:“花季淑!”
季淑抬头看他,她的脸上有几个指印,还未曾消退,上官直看到,原本的怒气消散大半,停了停,道:“他……打过你么?”
夜风之中,上官直的声音竟透出几分温柔,几分疼惜来,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季淑笑了笑,说道:“你们姓上官的,不都是喜欢打人耳光的么?”
上官直语塞。季淑道:“兄弟如手足,的确如此,上官你看好了,我脸上这些伤,手上也有,大概身上也有,都是你弟弟留下的,如手足是么?我一想到他就觉得恶心,面对你的时候,你说会怎样?”
上官直唤道:“淑儿。”
季淑一时心灰意懒,说道:“我要回去,我很累,想沐浴,想睡,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
上官直说道:“好,我送你回去。”
季淑道:“不必!”
上官直握着她手臂不放,低头将那件自己被丢弃的衫子捡起来,不由分说裹住季淑,便将她打横抱起来。
季淑无力挣扎,只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再来逼我,真的。”
上官直垂眸看她一眼,道:“我不会的。”
季淑闭了闭眼,道:“我该信你?”
上官直说道:“是。”迈步出月门之时,上官直回头,看一眼那寂寂的葡萄架、秋千索,曾几何时,物是人非更加事事休?
53.牡丹:何人不爱牡丹花
季淑说要睡,不过是托词借口,她只是不想再见到上官直,本能地也不想面对那些残破狼狈的一切。
上官直送她回了屋,自己叫丫鬟备了热水,季淑始终躺着不动,上官直望着她,道:“水备好了。”
季淑说道:“你请回吧,不用费心了,嗯……我不送了。”
上官直心中一沉,嘴唇动了动,终究无话,只道:“好,你好生歇息。”
季淑慢慢答应了声,上官直转身,真个自去了。
季淑这才起身来,此刻才觉出浑身痛楚,先头惊悸交加,魂魄也似离体,一时自察觉不到身上何处伤了、哪里不妥。
这功夫起身时候,才轻轻呼了声痛,大概挣扎时候撞了腰,一阵酸痛,竟起不了身。
夏知春晓两个将季淑扶住,不敢贸然就问,便扶着她缓缓到那大红牡丹双面绣的屏风之后。
季淑泡了足有半个时辰,才觉得六神归位。
她想,倘若当时并无楚昭出现,结局究竟会如何?好似最坏的不过是再被强-暴一次,算什么?——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然而心中隐隐地却又觉得有几分忐忑,当时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古怪,就仿佛被雷电击中,浑身麻木不能动。
季淑在先前常常听说有“穿越”或者“转世重生”这种说法,只不过一直极为遥远,不论到自己便只当传说稀奇听看,从没料到有朝一日真个应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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