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有话跟我说”
柏广彬帮安梅清拉开车门,“也没有什么,就是好久没见梅清姐了,大家一起聊聊,”他看了一眼脸已经黑下来的梁维华,“呃,对还有梁少梁少在工部局怎么样我记得你去在华文处呆了几年了,升职了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安梅清嗔了柏广彬一眼,“工部局那种地方,并不是唯才是用的,维华也就是混个日子,我还想着要不让他换个工作,去学校当老师也挺好的。”
梁维华已经在心里咬牙了,当什么老师他才不要当老师,梁家缺的不是教书先生,而是能在政府或者是工部局这样的地方说得上话的人,偏安家人就是觉得他没有这方面的才能,硬是压他。
就听柏广彬道,“当什么老师啊,梅清姐你已经在教书了,梁少何必也去教书呢工部局那边不行的话,可以去市政府啊,华界那边还是很缺像梁少这样的人才的,不然来我们松沪军,我们也很需要像梁少这样的读书人的”
军队里从上到下都被大老粗们给占了,柏广彬都是里头有名的儒将了,“梁少要不要试试就是环境苦一些,但不论是文书还是战勤,都需要你这样的。”
去军队梁维华心中微动,但旋即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说是文职,但万一上了战场呢他们梁家两房,可就剩他一根独苗了,“唉,还是算了吧,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不过华界那边我倒可以去试试,华国人嘛,最好还是为自己的国家工作。”
“又想起来什么开心事了”容重言见艾阳一直扬着唇角,似乎在想什么高兴的事,忍不住问道。
“啊”艾阳是在留神听几辆车里的谈话,顾励行那边一直很沉默,郑家跟叶家的车子里,不外乎是哥哥妹妹在议论她跟容重言到底能不能长久,他们跟容家联姻的机率有多高。
郑允光跟叶致宁看法还不完全一样,郑允光似乎不喜欢他这个异母妹子,言辞间这两人的生母并不和睦,能带着郑嘉惠出来已经算是尽到了兄长的责任,对郑嘉惠提出的让他帮忙的建议根本充耳不闻。
叶致宁这边要好一些,但也是在劝叶兰安收敛性子,最好大度一些,多跟着安梅清学一学。
安梅清这边就搞笑了,梁维华对工部局的工作不满意,但又怕死,“我只要一想到出来看个跑狗,就挣了上千块,就忍不住要笑,”
艾阳当然不能告诉容重言自己在“听墙角”,随口找了个理由,“其实顾励行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我年前罐头厂忙活成那样,毛利也没有挣到一千呢,落我手里的就更少了,哎,你说,我要不要隔一阵子就来这儿转一圈儿啊”
“不行,十赌九输,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自由饭店上头的赌场看一看,多少人在里头倾家荡产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容重言一脸正色,“今天那只六号的狗是突然出了意外,不然的话,你那二百块肯定赔进去,但意外哪有次次都会发生的”
见艾阳不吭声,容重言怕自己口气重了让她不高兴了,缓声道,“你那个罐头厂也是因为才开,前期一直在投钱才会赚的少一些,等明年你的果醋果酱都上市了,肯定会更好的,到时候你把信河旁边的地也买下来,正式建个厂了,我叫俊生过去帮帮你。”
艾阳也就顺口胡说,没想到容重言就当了真,她心里安慰,笑着在容重言肩上蹭了一下,“我就那么一说,哪会真去啊,这次是你们都在,如果我自己去,还一下子赢了这么多,说不定都出不了跑狗场呢我虽然胆子比别的女人大,但一点儿也不傻,你就放心吧”
她扬头看着容重言清俊的侧颜,“我就算是想赌,也去自由饭店上头的赌场,到时候真输的倾家荡产了,就跟那边的经理说:把你们容老板叫来”
“叫来做什么”艾阳说话时温香的气息轻轻的拂在容重言脖颈间,像一支绒绒的羽毛撩在他的心尖儿上,容重言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握紧方向盘,“叫我拿钱给你翻本儿吗”
“不,我要钱债肉偿啊”
“吱”
容重言一打方向盘把车子停到路边,他转头狠狠的瞪了艾阳一眼,“你这个丫头我开车呢还有,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那样的词,他听都没听过,容重言都不敢看艾阳了。
艾阳嘻嘻一笑,“反正这路上又没有人,咱们的车是最后一个,”她伸手捏了捏容重言不知道气红的还是吓红的羞红的脸,“如果你不开车呢”
如果这样容重言再不为所动,那他就是死人了,他伸手一把揽了艾阳的腰,直接将她提起来贴在自己身上,低头吻住她的唇,从最初的浅尝辄止,到后面的越陷越深欲罢不能,一直到两人都心如鼓擂气踹吁吁,容重言才放松了手臂,哑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太危险。”
艾阳抚着容重言黑而直的眉长,他的轮廓生的极好,鼻梁挺直,因为刚才吻了自己,薄薄的唇上水光氤氲,“可我忍不住啊谁叫你长的这么好呢”
容重言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你是不是不想去自由饭店了反正他们都头前走了,咱们回去也可以。”
“嘁,”艾阳俯在容重言肩上短促的轻笑,“我错了,我想去自由饭店,要不我开车”
容重言不自然的拽了拽身上的大衣,挺了挺胸膛道,“不必了,我来开,你坐好,不许再说些胡说八道的话。”
艾阳不满的翘着嘴唇,“我说什么话了是你在胡思乱想吧我这人可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像你,心里想什么都不肯说”
容重言无语凝噎,他算是看透了,自己永远都赢不了这位小女朋友,“不许再说这个了,不然明天不让柏广彬带你去他们军部靶场”
“诶,你觉得梁维华这个人怎么样”艾阳立马识趣的换话题。
梁维华容重言有些猜不透艾阳的意思,“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艾阳眯着眼靠在车窗上,“没怎么,就是觉得他有点儿配不上安小姐,想不明白安小姐为什么要嫁给他下嫁能更幸福不一定吧”
“或许她是这么想的吧,其实梁维华没什么大志气,但对梅清姐还好,家世虽然比不上郑家叶家,但也不是拿不出手,其实关键要看他们两个的感受,梅清姐开心就好了,”容重言道。
艾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是不是真的开心,其实你们并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你们看到的顶多是表面现象,就像当初梁家逼梁维华娶我,安家有人站出来给安梅清撑腰吗如果安家人出来说不行,梁家敢吗”
容重言没细想过这些事,有安家在,梁家绝不会亏待了安梅清,“可能安先生跟两位师兄还是觉得梅清姐毕竟已经嫁人了,而且你又是去做二房太太的,按他们兼祧的说法,你跟梅清姐是妯娌。”
“妯娌,还朋友呢,”艾阳呸了一声,“不管以什么名头美化这种关系,都改不了两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真相,不恶心么当然,男人是不会觉得恶心的,他们会觉得这是齐人之福,安家你们尊重的那个安先生,当代大儒,好像也支持一夫多妻吧他自己好像小老婆就有好几个呢”
安先生是容重言尊敬的人,“安先生是清末的状元,自然还保持着过去的思想,其实如果梅清姐立场坚定,安家也未必不会支持她的选择,现在都新时代了,梅清姐那样的,就算是离开了梁家,也照样能再嫁一个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