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青荭迟疑了,她这种迟疑从司翡将她从慎刑司里弄出来到现在,就一直存在,关键是她眼下过得并不好,还比不过她在牢里呢。
自从她肯配合陈氏乖乖合作之后,她穿衣住食一切都很不错,除了没有自由。
“其实我也知道不可能的,不过我还是很想她。”
舒瑶摇了摇头感叹着,忽然想起什么,靠近她低声说,“我们再两日就要到码头补给了吧,”
青荭再次瞪圆眼睛,她想不明白,舒瑶一直被困在这舱房里是如何知道,如何推断出来的。
舒瑶并不在意她惊讶的神色,推断过程其实并不如何神奇。
她所在舱房应该是在很隐蔽的位置,平时连江风声都听不到,唯独在靠码头的时候,能听到些动静,再加上和青荭闲聊时,她不小心泄露出来的讯息,舒瑶基本确定了他们的路线。
她看过书很杂,自然也包括有大虞的山川河志,他们要出海,那么就只能走水路过秦州,津州再出海,这一路补给码头很多,船家们一路运送货物,倒买倒卖,总是不免停停靠靠的。
司翡或许和船家有些关系,但现在他最大的目的应该是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以一切都按照一般的情况来。几次停靠码头的动静之后,舒瑶可以确定他们这条船和其他的船没有太大区别。
“你让外出的船家到如意食铺,帮我们买些点心回来,告诉他要玫瑰酥,杏花糕,还有紫米玉条,就要他们家的,最地道最好吃。”
“你祖母爱吃这些?”青荭看着舒瑶,充满了急切,她之前也隐晦地问过,但舒瑶基本不给她回答。
“是啊,我祖母最爱吃这些了,”舒瑶继续叹气,而后拿起书看看,又突然警惕地看向青荭,“你不会自己让人买了,不告诉我吧。”
“不,不会,怎么会?”青荭脸红红地撇开头,似乎还真被舒瑶给说中了。
而后两个人没怎么说话,舒瑶继续看书,青荭则对着书一边儿打哈欠,一边儿发呆。
舒瑶心中对青荭也挺无奈的,不管她以前是何秉性,她基本算是被她祖母重塑了性格,对其他事情或许还好,但对她祖母的事情,容易……一根筋儿?
京城里基本就只剩些萧太后寿宴当日纷乱的余波了,但城防营却还没有消停,以京城为辐射四处寻人。
京城里通护城河的暗道,隔天清晨就被发现,但司翡带着舒瑶已经没了踪影。不,还要再加上一个青荭。
不过,她的消失对周允钰和陈氏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
她基本被陈氏养废了,能挖掘的价值也挖掘得差不多,若不是她死而复生过一次,周允钰和陈氏其实早早就想弄死她以除后患。
舒瑶失踪的消息依旧被封锁起来,这回还是寻香易容了扮作舒瑶,必须她出现的场合出现一下,并无人怀疑。
不过舒瑶不在,周允钰万分忙碌,两个孩子被萧太后接到寿安宫亲自照顾,他每日会过去寿安宫看看,睡觉时却基本都宿在龙章宫里了。
睹物思人,没有舒瑶的凤翎宫,周允钰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然而舒瑶失宠的传闻不胫而走,而后还有臣子向周允钰再次提起宫选的事情,直接捅了马蜂窝,被周允钰贬到凄苦之地去,有生之年未必再能回京来了。
“陛下,蒋老夫人传来的消息,”陶义将一个纸条递给周允钰,近来宫内的气氛压抑到让人胆颤的地步,那个臣子就是个木头棒槌,眼下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津州……他们要出海!”周允钰握着这个纸条,手控制不住有些抖,这个消息至少是五日前传回来的,还是舒瑶想办法传回来的。
紫米玉条……陈氏名下开遍大江南北的如意食铺,根本就没有这样点心。
但咋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对,但落到陈氏耳中,却是她们懂的意思,这是青州的方言,紫米玉条,翻译出来是,津州出海。
周允钰这一个月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过超过两个时辰,他在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京中的一切,然后会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舒瑶的身边。
而这段时间,陈氏就负责通过种种分析来捕捉司翡和舒瑶的踪迹。
他们最先确定的方向是东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只有这两个方向才能抵达西梁,当然也不排除司翡选择绕路的可能,其他方向也没有放松。
但随着西南段之澜传回,钟赫因为他买的追杀令,很可能又逃回大虞的消息,陈氏就及时转变了那两边大量布置的人手,到其他方向。
其中她自己名下的所有铺子都下令注意所有异样的消息,任何一点都不放过,大量似是而非的消息一同传回京城来,陈氏很快就发现了这个。
司翡带着舒瑶和青荭躲躲藏藏,走不了太远,隐在商队或者船队中,本就极有可能的,但是因为人流量太大,司翡的易容术太高明,一一彻查,并不可行,找到的机会也不大。
津州离京城并不远不近,符合司翡可能出现的范围,再加上她和舒瑶之间的默契,陈氏很快就判断这个消息,是舒瑶想办法让传出来的。
陈氏很高兴,却也忍不住想要落泪,她的瑶儿除了身体不好,她从来没让她受过什么罪,养得最是精细,这一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瑶丫头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蒋老太爷在一边儿安慰着陈氏,他也方才从外面回来,听了消息,就赶回来问明细,蒋家的男人包括舒瑶的父亲蒋言旭在内,全部都在外暗中动用关系找人。
这些日子,他们好似回到了十七年前,疯了地寻找瞳瞳的时候一般,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也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
但总算有眉目了……
此时的舒瑶他们早已离了那个码头继续向东而去,没买到紫米玉条,青荭有些遗憾,和船家争辩几句,就也没再在意了,她分了舒瑶几块玫瑰酥,就独吞其他的了,舒瑶也没意见,依旧抱着几本书看,十分娴静。
她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只能在屋子里看书,这么被囚禁着,并不觉得太难过。
唯独想念祖母,想念周允钰和孩子想得厉害,准确地说是无时不刻不在想着。
司翡坐在舒瑶的对面看着她,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没有温度,像打量一个物件那般看她,“你做了什么?”
这几日码头江面的审查比之前严厉许多,不时有官船出没在江面上,再这样下去,他们也迟早会被查到。
舒瑶放下书,很诧异地看着他,“我每日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能做什么?”
“最好如此,”司翡说着,微微闭目,再睁眼,那眼里才又有了温度,有了无奈的神色,“我已经说了,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舒瑶依旧埋头看书,半点搭理司翡的意思都没有,不伤害?他的不伤害是什么意思,是指杀了她吗?他还需要用到她,自然就不会杀,不会伤害了。
当舒瑶决定无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真正的无视,即便你人坐在她的眼前,她也能安然自若,半点不受他任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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