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2)

童养媳 化雪掌 2278 字 2023-08-17

黑暗中二人气息交融,□□翻滚,热浪足以让人头脑昏沉到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那客栈里的床不甚牢靠,一不小心便发出声响,顾亭匀便要她站在椅子背后,羞得兰娘带着哭腔求他……

这一场云雨过后,兰娘累极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迷糊中听到他问:“你没什么话要问我么?”

兰娘脑子里一团糟糕,只含糊说:“匀哥,我困……”

顾亭匀给她掖好被子角,摸摸她小脸:“好,睡吧。”

灯光下,男人俊朗的脸庞上带着些沉重。

她是信他,远比他认为的还要信,可她越是信,他却越是无地自容。

扬州歇息一夜,一行人继续赶路,又过五日,才又路过一个镇子,又停留一夜。

这一晚兰娘开心得很,因着这个镇子虽然不算富裕,可此地风俗人情温馨至极,处处种得都是花,流水潺潺,河中有人泛舟而过,河两边的街上则是许多装饰得很是有意境的店铺,晚上路两旁灯笼点起来,河里还有不少莲花灯飘来飘去。

顾亭匀发现她不住地往外看,便带着她下去走一走。

夜市许多男女出来幽会,也有一家子出来散步的,街上摊贩很多,卖各种吃食的都有。

兰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原本她这些天吃过的饭远远比前半生吃过的所有东西要丰盛了,可看到这么多小吃依旧忍不住开心。

顾亭匀便拿着荷包跟在她身侧一样一样地帮她买,什么臭豆腐,炸年糕,红豆酥,驴肉火烧,冰粉,两人分着吃,不知不觉就吃得实在走不动了才算作罢。

期间又买了一对核桃雕刻的摆件,瞧着有趣的很。

兰娘的一只手始终都被顾亭匀牢牢握着,她难得脸上都是欢喜神色:“匀哥,这里真好啊!我竟不知道世上有这样好的地方。”

顾亭匀也面带愉悦:“喜欢咱们就在此处多待一日。”

兰娘摇头:“可是你京城不是有急事吗?这样的地方我曾经来过便已经足够了,不奢求多待什么时日。我们再往前走走吧。”

两人走着如一对最寻常不过的夫妻那般,时而聊着所见所闻,两手始终牵着。

直到他们走到那座桥上,桥上挂了许多红灯笼,另外还有一张桌子,桌上则是摆着些莲花灯,有老板在卖。

那老板年约四十,不住地吆喝:“放莲花灯咯!求偶,求子,有求必应!我们的河神很是灵验哪!”

兰娘在乡下时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样有趣的场景,顾亭匀便把荷包递给她:“喜欢就去买一只来放。”

女孩脸上露出雀跃神色,她立即接过来荷包上前去买莲花灯。

可一问那莲花灯的价格,兰娘却犯难了,十分舍不得,顾亭匀暗自捏她的手:“喜欢便买。”

她犹疑了一番,最终倒是也买了一只。

老板的意思便是对着莲花灯许愿,而后放到河里,等于告诉河神自己的愿望,这样的话愿望便会实现。

兰娘本身想许愿让顾亭匀一生安康,可看着他站在桥头柳树下与随从说话的样子,心神一动,耳根微微发红,她对着莲花灯暗自说出自己的心愿,接着把灯放了出去。

放了莲花灯,兰娘很是心满意足,轻手轻脚地往顾亭匀走去。

此时他正背对着她,与随从讲话。

那随从似乎有些迟疑:“主子,您来之前,夫人曾问过您是否经过这里,夫人说听闻这个镇的莲花灯很是灵验,希望您给带一盏回去。”

顾亭匀没说话,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捏紧,但顿了一会还是淡淡说道:“等下你买一盏带着,回京之后再放到我书房便是了。”

兰娘心中一沉,她是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可心中却忽然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夫人……

夫人要的莲花灯,会被放到顾亭匀的书房里,所以,那是谁的夫人?

是……顾亭匀的夫人吗?

她仿佛被砸了一闷棍似的,呆呆地看着顾亭匀的背影,一瞬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在老家与自己成亲了,当着乡里的亲戚们都拜堂了的,他们也洞房了,他那一晚说,自己与他是结发夫妻啊……

崔媒婆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这世上但凡是高中的书生,没有一个会坚定不移地喜欢乡下女子的,因为那天子脚下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的女子等着嫁给他们。

有千娇百媚家世金贵的女人,为什么会要一个村姑?

兰娘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她想告诉自己这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她知道顾亭匀是什么样的人,可方才顾亭匀与随从的话她也是亲耳听到的。

就在她徘徊在信与不信的边缘时,顾亭匀回头了,他在看到兰娘的一刹那,神色迅速地变了。

他以为她还要一会,完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完了莲花灯,而她此时就站在自己身后。

顾亭匀有些艰难地开口:“你……”

他的话没说完,那边忽然躁动起来,有人喊着:“抓逃犯了!抓逃犯了!”

人群中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阴郁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疾驰而来,恰好冲着顾亭匀的背部,而夜晚的街上灯笼的光忽明忽暗,在那一刻,只有兰娘看到了他手里的刀。

那男子被追得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不知道怎的忽然就扬起来手中的刀往顾亭匀的身上狠狠刺了上去。

兰娘尖叫一声扑上去就要把顾亭匀推开。

她用尽力气推开了他,而顾亭匀还处于发现她听到了自己的话的错愕之中,一点防备都没有,兰娘没能完全躲避的过去,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尖锐的疼痛瞬间让她几乎要丧失意识,在那一刻,她倒在顾亭匀的怀里,四周人声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惨,似乎是要死了一样,可她还是抓着顾亭匀的袖子,她多想问一句:“夫人是谁?”

可她疼得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