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一路上一直很安静，就算到了这边依然绝口不提纪萍叛变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纪萍的话吓到了他，还是因为纪萍曾救过他。

不想让误会继续下去，纪萍决定自己坦白：“对了，那家伙一直问我到这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我为了打发他，就编了个目的。如果你们能够顺着我给的假情报做些安排给日本人添点麻烦那就更好了。”

联络点的工作人员闻言眼前一亮，连忙问她：“你跟日本人都说了些什么？”

纪萍于是将自己编的那通假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小个子坐在那边默默听着纪萍的讲述，越听越是哭笑不得。

“我编的德方联络人员是德国著名导演安德森，那家伙一向以脾气暴躁著称，因为家族的关系，在德国政界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如果日本人敢对他出手，不用你们动手，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藤原圣那边这次是栽定了。在他看来，纪萍这种重量级人物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敏感时期跑出来只为参加一个电影节，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中方跟欧洲势力有勾结，而偏偏，纪萍后来编出来的假目的又很好地满足了他的期待。

中方情报机构向来是全世界最擅长阴人的情报机构，没有之一。五千年文明积淀下来的智慧，可不是别人一朝一夕就能够追赶得上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日方在这点上可谓是吃足了苦头，有时候就算明知道那是对方的圈套，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面钻。

也不知将来某一天当他发现纪萍真的只是为了来参加电影节会是怎样一番表情……就在纪萍他们三个休整完毕决定立刻的时候，联络点忽然多了一帮陌生人。为首的是个跟纪萍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女同志，跟联络点的工作人员聊了几句便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那位女同志一走到纪萍妈妈面前便热情洋溢地伸出手来准备跟她握手：“感谢你们的配合，这次的土拨鼠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刚刚那位同志告诉我你们还利用假情报给日本人设了套，干得好！”

“什么土拨鼠行动？”纪萍妈妈伸出手去跟她握了握，表情却是狐疑万分。

女同志皱了皱眉：“啊？你们不知道？难道不是上头命令你们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配合你们行动？”纪萍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那位女同志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几丝狐疑：“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顺利完成跟德国人的交涉，拿到重要的机密资料啊！你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难怪这么容易就放我们出来！”片刻之后，妈妈终于恍然大悟，杀气腾腾地咆哮了起来，“杀千刀的张建国！竟然连我跟我女儿都算计上了，你好啊！很好！”

连纪萍也哭笑不得：“原来我就是那只从洞里探出头来等着人打的土拨鼠啊？土拨鼠行动，还真是贴切的名字。”

没想到自己编出来的“事实”竟然跟真相那么接近，纪萍虽然后知后觉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神到把真正的中方人员供出去。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乌龙，事情的策划者估计会郁闷得想自杀。不过妈妈估计会很乐见这种结果。

因为希斯特姆跟纪凌依的突然出手，日方在这边的实力遭到严重打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行动。善后的工作自然有组织来完成，纪萍他们三个确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径直回了酒店。

离开之前纪萍跟联络点的工作人员要了鸭舌帽跟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因为此刻她身上还穿着藤原圣那边换上的和服。如果是普通人，偶尔穿一下和服无伤大雅。但她现在可是公众人物。要是不小心让媒体拍到她在这边穿和服的照片，那她就不用在娱乐圈混了。

纪萍骨子其实是个激进的大汉民族主义者，在她看来，别说穿和服，就算在国际场合穿旗袍都有点对不起炎黄子孙这个称呼。看到国家领导人在国际场合穿以满清服饰改良而来的所谓唐装，她总觉得各种不自在。

饶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宁可饿死，都没去拍过以满清为背景的辫子戏。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辛忍在这一点上倒是跟她一模一样。当然，他们没蠢到把这种影响民族团结的真心话说出来，一个说讨厌旗头花盆底，一个只说不想剃光头。

因为藤原圣的这番闹腾，距离颁奖典礼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纪萍又开始纠结衣服的问题了，去买根本就不现实。

“妈，能不能把这身和服改成汉服？”关键时刻她又想到了亲爱的妈妈。汉服也是礼服的一种嘛！

“可以！”妈妈果然从来不会辜负她的期待。发现女儿的眼神都快把自己当成神了，妈妈连忙又解释了一番，“和服跟汉服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直线剪裁，一个是曲线剪裁，幸运的是汉服恰恰是曲线剪裁的那个。和服改汉服容易，汉服改和服，你杀了我我也没这个本事！”

礼服这种东西生来娇贵，就算事先再怎么准备，也难做到万无一失。电影节方面特意在休息区那边设了处理礼服问题的区域，那边就有各种缝纫设备。一赶到会场，纪萍带着妈妈直奔休息区。

明明遮得那么严实，进去的时候却偏偏被她的死对头周小倩认出来了。

这家伙的嘴巴永远都不饶人：“到哪去喝茶了喝这么久？你的日本朋友不错嘛，知道你没衣服穿，还送你套和服。难道你打算穿着和服出席之后的颁奖典礼？”

“穿着和服出席国际性的活动，这种话亏你说的出口！我可没有你这么脑残！”纪萍反将一军。

“你……”周小倩明显被她噎到了，“你才脑残！不穿和服，有本事你光着身子出门！”

“放心，你就擦亮眼睛等着看好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