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暗道阮将军爱女如宝倒是一如既往。
进入宫门,入眼的是依旧金碧辉煌的宫殿,惹人惊叹。同时间段入宫的官家也有不少,有些女儿家迄今为止是没有来过皇宫的,阮白已然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惊叹声。
她瞄了几眼,没见着卿姐姐,心想她可能是先一步入了宫或还在路上,便收回视线,垂着头跟上阮正擎。
——
午宴还没开始,皇帝亦未到,官员们带着家眷各自入席,男人谈男人心领意会地交谈官场之事,而女人则是对女儿家示意哪家的公子哥儿。
阮正擎寻位入座,阮白也跟在他身边。
说来阮正擎也算是独树一帜,如今战事平息,他不必操劳,而对于官场的人情来往或是尔虞我诈,他一辈子在战场待惯了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因此就出现此时较之于其他官员显得格外冷清的局面。
阮白倒是习惯了,她也和阮正擎相似,和其他人家的同龄姑娘相处不来,唯有一位可以称之为手帕交的,便是大她三岁的卿柒。既如姐姐般关照她,又是闺中密友。
而她和卿柒相识则是因为二人之父乃战场相识相熟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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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寿宴求亲
“老阮,这回怎么来的如此早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近,身上带着经历过沙场独有的肃杀沧桑之感,爽朗地拍了拍阮正擎的肩坐下打趣。
阮正擎看向老友,一拳锤在他的肩头也笑,“你不也来的很早,往日都要等到临近开宴才姗姗来迟。”
卿卫大笑,随后意有所指。“这次可同往日不一样了。”
阮正擎端起茶杯,不置可否。
阮白见卿伯来了,往后探了几眼,看到卿柒款款而来,正欲说话便被卿母亲昵地走过来拉过她的手念叨着:“好些日子不见白姐儿,怎么觉着又瘦了些。”
“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儿个白姐儿来姨这儿,府里正好新招了个厨子,厨艺挺好,你定会喜欢的。”
阮白眉眼温软,听着卿母絮絮叨叨的关心,也极有耐心地回应。
她很小时便从爹爹那知道卿母和她娘亲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自娘亲生下她过世后卿母便一直将她当作自个的亲女儿一般对待。
也因此卿柒相当于自小看着她长大,两人关系亦是极好。
卿柒在最后看着母亲对阮白的亲热劲儿,眉间掠过无奈,看向阮白时,又神情柔软些许。
卿母见女儿一声不吭地坐下,忍不住千篇一律地碎嘴:“你要是有白姐儿一半贴心就好喽。一个女儿家,总是冷着一张脸孤言寡语,还成天舞刀弄枪的,看看,到了十七岁都还不肯嫁人。”
卿一听惯了这些话,神色自若,阮白轻轻拉了拉卿母,“卿姨,卿姐姐自有她的想法,活的自在不也很好吗?”
卿母正欲再说,门口传来一声尖利的太监声将她要说的话刚好打断。
“皇上驾到!”
“丽妃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驾到!”
阮白趁时朝卿柒轻眨了下眼,眉眼弯弯,卿柒神色虽仍冷淡,视线却柔和下来。
殿内在太监声落下后顷刻间鸦雀无声,随后齐齐起身行礼高呼恭迎帝王。
皇帝缓缓走向高位坐下,抬手示意,“今日是朕寿辰之日,众卿不必如此拘束,便当是一场普通的寿宴罢。”
“谢皇上圣恩。”
阮白随着人群起身再入座,扫了下宴席,看到跟在皇帝身后的几位娘娘相继入座,均离主位较近,而另一侧离主位近的则是今日众多大臣们密切关注的皇子们。
已经娶了正妃的皇子携妻共坐一席,而未成家的皇子则各自为席,引来不少暗地里的关注。
宴会以歌舞开始,皇帝神色疲倦,看起来兴致缺缺,年年都如此的歌舞,在他看来着实乏味。而皇帝的神情自有细心之人发现,当歌舞终了,有人便有了行动。
“父皇,儿臣恭祝父皇圣体康泰,寿与天齐,也愿国运昌盛,民生安康。”
皇帝笑着点头,“皇儿有心了。”
三皇子眼中精光乍现,又敛下锋芒,恭敬拱手道:“父皇,儿臣为父皇准备了一份大礼,父皇见了定会欣悦。”
“哦?”皇帝撑起身子,起了几分兴致。三儿一直以来便会讨他欢心,以他为重,也次次不叫他失望,这次听皇儿这样说,皇帝心里倒真升起几分好奇。
三皇子轻拍了拍掌,遂有宫人将一蒙着红布的物样抬了过来。
“父皇请看。”
三皇子满意地笑道,将红布掀开,露出其样式。
这是一个足有一米多高的瓶子。
瓶子看上去并不耀眼,白底青色的字。但仔细看,却不禁让人惊叹。青花瓷瓶上密密麻麻写着字,粗略看去各是形态各异的“寿”字。
“此瓶瓶口和瓶底的一圈都各写着六十六个寿字,瓶身共六十行,百排寿字,总共约一万个“寿”字,每一个‘寿’字都不一样,有圆形、三角形,还有的绘制成了蟠桃的形状,有的‘寿’字上半部分是小山的形状,寓意为寿比南山,也有的‘寿’字线条蜿蜒复杂,寓意为生命连绵不断。”
三皇子听着周遭的惊叹声侃侃而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便是青花万寿纹尊。这么多的寿字,亦代表着儿臣对父皇长寿的真挚祝福。”
群臣窃窃私语声渐大,皇帝欣然看着这刻满“寿”字的青花瓷瓶,神色和悦,“此物巧夺天工,精巧独特,弈儿的心意父皇心领了。赏。”
三皇子连弈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谢恩。只是心里些许不解及不甘。
就这么轻巧地一笔带过了?
他想象中的父皇龙颜大悦和对他的极力赞赏都没有发生。连弈垂着眸,掩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