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最寒冷的坚冰将自己的心冷藏,封闭五感,不听、不闻、不看,更不去想。
唐珞珞,是你强硬的把我的心暖化,所以你要负责。
苏瑾默默地在心里说。
他措手不及的捧着这颗悸动的心,他茫然无措的要面对接下来的处境……
唐珞珞,你要负责的!
苏瑾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将对方的慌张和害羞尽收眼底,默默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唐珞珞想着要怎样委婉的拒绝才不会伤害到对方,这个世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大概就是苏瑾了,可是不管她如何回答,这份伤害都无法避免。
许是看出了唐珞珞的为难,苏瑾失落之余又有些庆幸,至少,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会等你。”苏瑾道,“但是别让我等太久,拒绝的话就不用说了,等什么时候决定跟我在一起,就告诉我。”
“殿下……”
“回去吧。”
逃避也好,唐珞珞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些复杂的感情。
第二天,唐焰打伤监院畏罪潜逃的消息震惊了整座学院,山长大人震怒不已,将唐焰从集贤书院除名,王暮的案子已经成了定局,官府广布通缉榜捉拿逃犯唐焰,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监院大人伤势严重,因动及好几处筋骨恐难痊愈,没多久便向山长递交了辞呈,告老还乡去了。
一场风雨慢慢在集贤书院平息下来。
璎珞阁。
“爹爹,你那第四个得意门生选好了?”唐珞珞边捣腾着手里的药材边问道。
“嗯,这回我选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怎么说?”
“刚入学一年,十二岁。”
唐珞珞顿悟,笑道:“倒真是出乎意料。”
“关键是这孩子聪慧勤奋背景干净,我出了五道题,全部被他答出来了,而且答得非常漂亮,人才辈出啊!”山长大人感慨道。
“才十二岁的孩子就能答对您出的题?”唐珞珞惊讶了。
“经过唐焰这件事爹爹算是看明白了,再高的学识和智慧都远不及一个好的品性重要,以往我一直追求学术上的造诣,却忘了教他们做人最基本的东西。”
唐珞珞了然:“所以这次爹爹选门生考核的是弟子的道德品行而不是文采学识?”
“是啊。”山长大人点点头。
“爹爹这样做很好。”唐珞珞表示很赞同,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问道:“现在这个时候,表姐应该已经嫁入瑾王府了吧?”
唐婉卿老家有些远,京城迎亲的队伍来回也要近十天,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应该已经拜堂成亲了。
“嗯,前几天刚抬着轿子送进去。”
“抬着轿子送进去?”唐珞珞不解的眨眨眼。
山长大人这才想起来这事没有跟女儿说,当下解释道:“清儿的爹娘同意婚事后,我就立马写信给了晋王,将迎亲之事与他细说了一遍。”
“然后您就让晋王去表姐的老家下聘迎娶?”唐珞珞忍着笑,“您继续。”
“晋王收到信后便去向皇上请旨赐婚,晋王起初是想以正妃之位迎娶清儿,不过清儿家世卑微,皇上不许,最多只能以庶妃嫁入王府。”
唐珞珞在心里拼命的忍着笑,好吧,唐婉卿做梦都想着嫁入晋王府荣华富贵,结果人家只许给她一个庶妃,连侧妃都算不上,庶妃说是说的好听,其实跟妾没什么区别,所以连天地都不能拜,直接一顶花轿从侧门送进王府。
她记得,晋王年少风流,府里早已妾妾成群,唐婉卿进去可有的闹了,不过唐婉卿对晋王来说终究是特别的,只是不知道这多年的夫妻情分到底值多少,现在的唐婉卿对晋王来说根本没有几分利用价值,她就看着好了,看他们能够郎情妾意多久。
“珞珞,当初你坚决要送清儿走,爹爹知道你是想让唐府与晋王撇清干系,如今清儿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说来还是亏欠了她。”山长大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歉疚。
唐珞珞无奈道:“爹爹,是表姐心甘情愿要嫁给晋王的,我们可没逼她没求她,咱唐家养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我们亏待了她?若是她知道感恩,就不会把我们拉下水,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您老这么惦记着她,小心女儿真跟您置气。”
“唉不生气不生气!我不说就是了。”山长大人连忙投降。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唐珞珞的十五岁生辰也到了。
记忆中,她每年的生辰无非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然后收很多很多礼物。
今年,山长大人特意为女人办了一个生辰宴,虽然不想说,但女儿毕竟也到了可以嫁娶的年纪,是时候为她找一户好人家了。
这个想法山长大人刚一出口便立马被唐珞珞否决了,最后只商定在家里办一个小小的家宴,邀请几个熟人来参加即可。
一大早,苏瑾、白梨之和秦萧萧便来到了唐府,这也算是苏瑾第一次正式拜访唐府。
趁着山长大人去书院还没回来,唐珞珞把人都带到了自己小院阁楼里,参观参观她做的药室和后院种的药田。
苏瑾在药室里转了一圈,心情有些飞扬,看得出来唐珞珞为了治好他的病花费了很多精力和功夫。
曲莲将厨娘做的小点心摆上桌,苏瑾、白梨之和秦萧萧尝过了厨娘的手艺后,唐珞珞又立马拉着他们来到了婉清院,现在已经不能叫婉清院了,整座院子全部拆除,全部开垦成为药田和菜园,一块块整齐的规置着,上面已经长出了不少绿油油的植物。
苏瑾和白梨之不知道,但是秦萧萧可还记得这个地方,当下是真的信了唐珞珞已经与唐婉卿一刀两断。
临近中午的时候,四人来到树园,在树荫底下乘凉下棋吃着茶点。
看着高耸的参天巨树,秦萧萧一时兴起想跟白梨之比轻功,白梨之当然乐意奉陪,当下两人一转眼就蹿上了树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