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点儿。”把牌放回去,许明明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手指,“说吧,想算什么,财运还是桃花运?”
“深藏不露嘛大小姐。”蓝玉抓起牌看了看,“就让我来当这个小白鼠吧,嗯——就算我什么时候脱单。”
“脱单?”许明明知道蓝玉是怕自己尴尬,一边洗牌一边说:“我觉得还是算你什么时候脱贫比较现实。”
蓝玉佯装生气的要打她,许明明往旁边躲。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许明明随口喊了声“请进”,却见自己身边原本或站或坐的几个人,迅速调整了自己的仪态。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穿着白色短袖的男生站在门口。
——温平律。
“大家都在啊。”温平律手里拿着几盒巧克力,脸上挂着标准的八分微笑,“正好我带了礼物给你们。”
“哇,是巧克力哎,谢谢主席。”
几个人拿到的巧克力都一样,这群平日里多吃一口糖都觉得长胖十斤的美少女们,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为了一两肉要死要活的。
许明明拿到手里的盒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温平律温和的看着她,“我记得你喜欢吃甜食,就没给你买黑巧,听他们说这个比较甜。”
许明明看着手里的盒子撇了撇嘴。
果然是高段位玩家,给别人的都一样,只有她是独一无二的,还特地记了她喜欢甜食。这种距离的亲近,既可以说是两个人关系比较好,是高于同学关系的朋友,也可以被理解为两个人之间有点儿小暧昧。
到底如何想,全看理解的人是谁。
这样想着,许明明随手就把巧克力扔了出去,“学长要是这么说,我可不敢拿了。”
温平律一愣。
他微微垂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长发少女。
透过窗帘的细碎阳光照在她脸上,细长浓密的眼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此时她挑着嘴角,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却像是带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温平律温柔一笑,眉眼间几乎要掐出水来,“怎么?不喜欢吗?”
许明明笑吟吟的敲桌子,“一视同仁啊学长,大家可都看着呢,都是同学,怎么还分等级了,难不成学长当了主席,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干事了,那可不行,我这个部长可第一个不愿意。”
房间里诡异的沉默下来,许明明嚣张跋扈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在和温平律有关的事情上,可眼下看她的态度,倒不像是呷酸吃醋,反而像是生怕和温平律沾上关系。
许明明不会当众和温平律撕破脸,开什么玩笑,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放下身段?她现在可是恶毒女配许明明,出身世家,自幼接受淑女教育,光是头上顶着的光环就足够砸死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火男人,想要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温平律也得有那个资格才行。
更何况,她还要稳住自己富家女千金、豪门继承人的人设,跟这么一个东西当众撕破脸,那才叫自降身价、得不偿失呢!
温平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调整过来,“是我没想周到,下次一定注意。”
许明明笑道:“你这烫手山芋是给我了,回头我可怎么解释,不行,这锅我背不起。”
温平律依旧是一副平和温润的模样,“改天一定给大家补上。”
“补上倒不用了。”棋逢对手,谁都不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许明明眉眼间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巧克力就分给大家了,最近牙疼,甜津津的东西,腻的人心烦。”
温平律呼吸一滞。
许明明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她撑着下巴,状似无意的随口道:“更何况,绿茶口味的东西我一向不怎么喜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许明明知道,只要她什么都不做,温平律自己就能着急上火。
这种人,说白了就是欠。
一时间没人说话,就连准备去处理问题的随行老师也茫然的站在原地,一张嘴张了又合,偏偏说不出一个字。
随行老师觉得自己承受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重担。
蓝玉的脸在听到那句话后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这人怎么这么欠登儿的呢?”
许明明也觉得牙酸,“嘶”了一声说:“怎么说呢,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就算有,万一进水了呢?”
蓝玉点头赞同,“精辟。”
许温雅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看着纪无凡,看着也就算了,那眼里的泪就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有那么几个没听到许温雅刚刚说了什么的,还以为痴情人遇上了负心汉,故事都帮着编全乎了。
纪无凡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从小到大,找事儿的,表白的见过不少,但还是头一会儿瞅见他二话不说开始哭的。哭就算了,那俩眼珠子还直勾勾的盯着他,要不是纪无凡对自己的颜值十分有信心,都要以为这个女生是来找他寻仇的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所有人都钉在原地等待后续发展,只有兔子还存留者生的意志,在纪无凡手中不停挣扎。
“那个。”最难受的随行老师开口缓和气氛,“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赶紧找东西做饭了,那个女生,来,你跟我来一下。”
话音刚落,刚才还因为中暑而娇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的许温雅活像打了两斤鸡血,几个大跨步冲刺到纪无凡面前,抽抽搭搭的说:“你,你不能吃兔兔,你快把她放了。”
纪无凡:“……”
纪无凡委屈极了,这人谁啊?他跑了这么远逮只兔子容易吗?这人上下两片嘴一碰就让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