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我的婉然,你还小,不懂。”

“皮囊只是身外之物,唯有你本身,才能永远获得众人的喜爱。”

“娘什么都没有,只能教会你这些,不要怨恨娘。”

一滴泪掉落下来,砸在我的耳朵上,与这些话混为了一体。

天是凉的,眼泪是热的,母亲的话,我没有理解,但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炭火的热温暖不了人心。

后来我才能体会母亲的心情一二,回想起来,她的心好像早就凉了。

在跟随父亲来京后,踏入沈府的那刻。

父亲的正妻是京城的才女,其家势不比父亲的家势差,两人结婚是父母之命。

故我也没有看到过这位夫人什么时候会低下头,她永远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据我母亲说,她在见到这位夫人的那刻就知道自己能留下的唯一优势便是性子。

温柔,不争不抢,不会与这位夫人针锋相对。

她做到了,成功在沈家有了一席之地。

为什么不依靠父亲呢?

在我十五岁的前一晚,我问出了多年所想。

我母亲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要轻易地依靠谁。

爱或许不会永远,但喜欢能一直停留。

父亲喜欢她温柔的模样,她就一直温柔。

好像是为了能留住父亲,又好像是为了自己。

我母亲说她最羡慕夫人性格的刚烈,我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从小开始,我就一直羡慕姐姐的自由。

每个人见过我,就会称赞我如母亲一般,乖巧温柔,性格讨人喜欢。

总当这个时候,姐姐就会对我投来蔑视的眼神,我不知道那是在嫉妒我,还是在讨厌我,还是在看不起我。

我当然回以微笑,她便气地哼一声离开。

嫉妒什么呢?应该是看不起才对。

我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虚伪至极,母亲口中的温柔,在我皮囊之下,早已变成另一个模样。

所有的欲望、情绪,被压在一起。

它们越积越大,而后再被她压地更低了,表面好似无事发生。

我偶然知道,父亲跟母亲俩人一直想让我嫁给对父亲事业更有帮助的家族。

他们一直觉得我应当能被人看得上。

我不像他们的女儿,更像一件能被人随时用上的物品。

在十岁那年,我与姐姐又发生了矛盾。

或许是在父亲那里挨批评了,她跑来又骂我。

被宠大的人,多少是有些娇蛮任性的。

“你不过是个庶女,爹爹凭什么总拿你要跟我相比?”

“你的性格温柔又怎么样,还不是装出来的?”

“你母亲也是一个贱/人,平日里温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勾引爹爹的。”

她的手不断推我,我本不想理会,但听到最后一句,我忍不住了。

我扯住她的辫子冲她怒吼:“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我偏要!”

我们两个扭打在一起,夫人跟我娘都赶来了。

夫人牵走了姐姐,经过我时还瞪了我一眼。

母亲也斥责我,为什么不懂事,平日里教我的难道都忘记了吗?

她拿着竹棍打在我手心上,我疼的往后缩,她不准。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姐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对母亲开不了口。

我无声地流泪,心中的怨恨骤然升起。

不过我用她教我的,低眉垂眸,乖巧认错道:“娘,是我错了,下次我不会再跟姐姐打架了。”

在九岁那年,我认识一个男孩,他只比我大两岁。

他不爱说话,却长得好看,板着一张脸,他是被他母亲领着来我家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