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水怔了怔，撞入这双温柔慈爱的眼眸，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它。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它孩子？

裴水想到阿守的话：“九尾狐是神族，你是不可以跟人族通婚的，否则就要遭受天谴，既然如此，你们如何能生下我？”

问完。

裴水脑中闪过什么？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九尾狐替裴水说了出来，它点头：“是的，你说的没错。所以，在你母亲强行要生下你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我以为抛弃能让她对我失望透顶，但是我没想到，她还是坚持把你生了下来。”

轰！

上官明宇和秦彭全都震惊了。

裴水表情很镇定，这正是她刚才心中所想。

九尾狐又接着说道：“你母亲的死……跟我有关……她是死于天谴。”

上官明宇身体摇晃的倒退几步，他眼睛湿润了。

死于天谴！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

九尾狐眼睛里闪着水光，似乎对上官絮的死，很自责。

裴水的脸色一片苍白，她心里好难受，听到上官絮死于天谴，就像有钝刀，在割她的心脏，她真的是九尾狐和上官絮的孩子？

上官明宇突然红着眼睛，怒叱道：“那你为什么不死？絮儿死于天谴……你为什么没有死于天谴，你凭什么好端端的活着？”

秦彭哭着抱住上官明宇：“老爷，不要骂它了，它是水儿唯一的亲人了，你还想怎么样？逼它也去死吗？”

“你疼絮儿没错，但是请你也心疼心疼水儿这个从出生就没有爹娘的孩子。”

上官明宇闻言，心中恨死了九尾狐，却无法再说什么，他失声痛哭起来。

裴水看着九尾狐，仿佛能感受到它的痛苦。

“我相信你……你是迫不得已的，你也不希望我的母亲遭受天谴。”

“母亲”两个字，很自然的从裴水的嘴里流淌出来，她自己都很惊讶。

此刻，正如秦彭所说，她非常不希望九尾狐再出事。

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她不希望再失去一个。

裴水走到画像前，伸手触碰九尾狐。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手指从九尾狐的身体穿了过去。

“你……你……”

裴水吃惊之余，眼睛突然模糊了。

九尾狐仰头，看着裴水，磁性的声音温柔的说道：“孩子，别难过，如你所想，你出生以后，父亲也遭受了天谴。”

现在的它，不过是留在画中的一缕残魂。

裴水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把锁魂铃露在外面：“爹爹，你进到这个里面，它可以收留残魂，阿守也是一抹残魂，他也在里面，他说残魂可以修复的，你是神族，你肯定也可以修复残魂。”

九尾狐看了看圈住她洁白皓腕的锁魂铃，眼神黯然的摇了摇头：“爹爹的残魂，不能修复。”

裴水低吼：“怎么会？”

裴水又哭道：“你们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现在才见到你，你就要告诉我，你很快就会消失吗？我不要……爹爹……我不要。”

九尾狐看到裴水流泪，它也很伤心。

不是它不想留下来陪她，而是……。

九尾狐叹气：“当年天谴，我本以为自己能帮你母亲扛过去，终究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天谴力量之强大，不是我所能抗住，帮你母亲逆天改命的。”

“孩子，你现在所看到的爹爹，其实是我离开你母亲，残留的灵力幻化而成，我本意是想自己死后，她若还活着……我的气息可以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