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爷爷?”
“老头儿,你还在吗?”
“喂喂喂……”
试探几遍,确定那边不再回应后,祈真一塌下肩膀。
无力地蹲在木偶身体旁。
殡仪馆啊。
她到地府转了一圈,见过的鬼魂已经数不清了。
但那时自己也是鬼,见着那些死状奇形怪状的鬼只觉得是同类。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差抱头痛哭了。
如今让她去殡仪馆上班,她心里有些发毛,好似回到这方地界,那些属于“人”的情绪都回来了。
这边祈真一在思考人生,抓破头皮地思索该拿亲人怎么办。
而那头的祈家皆陷入了奇奇怪怪的氛围。
祈瑞军一路按着车铃,在洋槐树下停住,脚刚踩在地上,忙不迭打了个喷嚏,“哈欠!”
他把车推到院子里,小跑到屋檐下,随手拍了拍大衣上的水珠,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妈,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本以为迎接他的是母亲温情的念叨声,没想到屋里安静得吓人。
平日闹腾的侄子侄女也不在外面,着实奇怪。
他推了推门,没推开。
里面挂了门栓,他狐疑地又喊了一声:“妈,大嫂,你们在家吗?”
这个时间点家里不可能没人。
他回来这一路也没瞧见村里谁家在办事,总不能到别家吃席做客了。
正当他准备再推门时,抽门栓的声音响起,祈瑞军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没看清人便赶着报喜:“妈,我五姐给你来信了。”
“啊?啊,哦,小妹……呃,她说什么了?”
“大嫂,是你啊。爸妈睡了吗?”
祈瑞军递信的手缩回来,径自走进门。
就见爸妈坐在堂屋里,另两个嫂子表情茫然,纳一会儿鞋底就抬头看一眼爸妈,没有人开腔,爸妈更是像两座没有感情的雕像,看他进屋,爸眼珠动了动,但还是没说话,继续抽大烟。
“爸,这是怎么了啊?我难得放假回来一趟,你们都不欢迎一下吗?”
几个嫂子咧嘴笑了笑,瞧着有些勉强。
大嫂道:“老六你浑身都湿了,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万一着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陈红梅闻言,倏地抬起头,终于发现小儿子回家了。
她嘴唇嚅动了两下,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听你大嫂的。”
祈瑞军点点头:“呐,五姐的信。”
把信塞到她手里,回房换衣服。
陈红梅捏着信,手指无意识地颤抖起来,往常她最期待的便是小女儿的信了。
每次收到小女儿的信和包裹,寨里的人啊都酸得不得了。
别人家闺女是向娘家伸手,而她女儿呢,不仅给家里找了个赚钱的营生,砌了这么漂亮的青砖大瓦房,还隔三差五补贴娘家。
甭说在红顶寨,哪怕山下的村子,也有不少人羡慕她有这样出息的女儿。
但今天,她却觉得这封信烫手。
“妈,快打开看看啊,小妹信里说什么了?”
急吼吼催促的是老三媳妇何招娣。
陈红梅转头看了下老伴儿,他沉着脸抽着水烟,似是不在意信里说了什么。
陈红梅其实不想看,至少,在亲女儿突然出现这一天她一点也不想看那人的消息。
但又听到老三媳妇问:“小妹之前不是对秦瞎子那老房子感兴趣吗,她不会真要买吧?”
红顶寨在大山里,交通不便,接收外来信息慢,在外头风风火火打倒封建迷信时,寨里直到前几年才不再信奉大巫。
而秦瞎子的爹便是红顶寨最后一任大巫。
秦瞎子是个天生瞎,没遗传到什么能力。
也就有点文化,能给村里的娃娃们取个稍微文雅的名字。
他们家老大到老四都是自己取的名,分别为大强、大雅、大富、大贵。
只有老五祈真一和老六祈瑞军是秦瞎子取的名字,花了整整两块钱。
秦瞎子当初特地交代过,老五老六不能改名,至于缘由,他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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