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回余家坝时,是带着满腔怨愤回去的,心里乱糟糟的,他引以为豪的心机谋算全都化为对前路的迷茫,对家里人的担忧。
搅得他许久没睡安稳。
颓丧了几日,他突然记起了爸妈,大哥,姐姐信任的眼神,是他们给了他脱胎换骨的勇气。
至今盛景玚依然记得姐姐笑着对自己说:“回去后安生过日子,我相信咱们家的人不会沦为庸才,逮着了机会肯定能活下去,爸妈能做到,我和大哥行,你也不会被现实打败,对不对?弟,咱们一大家子就指着你养了。”
这话既给了他沉重的压力,却也给了他无限的动力。
此后,盛景玚开始学着圆滑,开始用从前最不屑的手段去给自己谋便利。
事实证明,他确实做得很好。
随着盛景玚的讲述,一个坚强美丽的身影渐渐在脑子里成型。
真一目露向往,脱口道:“唔,姐姐好酷!所以咱们家,最不厉害的就是你啊?”
这个“咱们家”当然是包含了盛家人的家。
盛景玚嘴角抽搐,斜眼威胁:“媳妇儿,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在她心里,他难道不应该是最厉害的吗?
祈真一这个家伙怎么没看到他的成长,只看到了姐姐的优点?
这一刻盛景玚忍不住露出了嫉妒的丑恶嘴脸。
“还有,酷是什么意思??”
真一摸摸鼻子,真有些犹豫要不要甜言蜜语哄哄他受创的自尊心呢,见他主动转移了话题也松了口气。
连忙给他讲解酷为何意:“就是,很厉害很厉害,我很佩服的意思嘛,这是我听一个鬼差说的。柳树爷爷讲,那名鬼差负责的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穿着打扮都花里胡哨的,有些来到轮回境排队投胎的女鬼都穿这么短的衣服……”
说着,还在自己的肚子位置比划了一下:“肚脐眼和大腿全露在外面,但是看着就很……”
她顿了顿,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看起来就像城里人,特别洋气。”
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
不等盛景玚捧哏就接着说道:“我怀疑地府连接的阳间不止咱们这里,像祁珍先前生活的世界,说不定另一头也连接着地府呢,可惜了,我做人时是最平凡最普通的小老百姓,当鬼了也没什么出息,对地府的了解也仅限于皮毛。”
她知道的大都是从押送魂魄的鬼差和老柳树那儿听来的。
那些更深层的秘密,老柳树避而不谈,她也没有了解的渠道,只能从鬼魂的穿着打扮和老柳树偶尔说漏嘴的话里推测出一二。
盛景玚听到这话,谨慎地张望四周。
“以后在外面不许说这样的话。”
真一嘟嘴,娇嗔道:“我都看过了,大哥在另一端,离咱们有百来米呢。”
盛景玚舀一瓢水,边给树苗浇水边说:“讲习惯了,万一哪天管不住嘴呢?你别看大环境破除迷信,不还有个特管局吗?这世上能通鬼神的不一定在特管局,那些特别厉害的不乐意受管束,说不定藏在哪儿呢。”
真一小小地哼了声。
“不信啊?你们红顶寨的秦瞎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真一:“唔,我听我娘说,秦叔能力挺一般啊,你会不会弄错了?”
她跟祈瑞军是龙凤胎,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家庭,龙凤胎都是吉祥的象征,就连待人苛刻的爷奶在那段时间对爹娘态度都好了不少。
娘听了寨里人羡慕的话,就把她和祈瑞军看得越来越重,颇有点翻身把歌唱的味道,大手笔的花了两块钱找秦瞎子帮着批命,取名。
因着花了钱,便时不时就得念叨一回,大意便是说秦瞎子半罐水,算得不对云云,偶尔有旁的人附和……
那些话真一都听腻味了。
至于当年秦瞎子到底算了些什么,她却是不知道的。
盛景玚抬头,示意真一把装水的斗车往前推几步,说道:“他当然厉害,寨里的人怕是被他刻意装出来的假象蒙蔽了。”
“你一没了,秦瞎子立马知道了。”
这话着实把真一惊住了:“嗯?”
盛景玚:“秦瞎子说,当初他给你批命时就算准你命中有一大劫,这才给你取名为真一,意为留存一线生机,还对你娘千叮万嘱,绝对不能给你改名。这名字一改,他心里就有数了。”
“还有这回事?”真一眉心微蹙:“……之前没听你说。”
盛景玚边干活边回答:“想对你说的话太多,忘了。”
真一瞪大眼,脸颊慢慢红了。
哪,哪有多!
全是些情啊爱的,正经事倒被他忘干净了。
盛景玚弯着腰,错过了真一含羞带怒的眼神,继续说起秦瞎子:“你跟我说了系统的存在后,我特地给秦瞎子去了封信。秦瞎子说,你小时候他给过你一枚护身符,还记得吗?”
真一点头,那枚护身符她戴了十多年,记忆的最后一天仍然在她脖子上挂着。
她开始怀疑盛景玚是不是弄错了,秦瞎子就算占卜出她有劫数也不能说很厉害啊,至少,给她的护身符就一点用也没有。
“那道符是血符,跟符纸主人有细微感应。血符奈何不得系统,但可以灼烧外来的魂魄。祁珍改名后那道符依然没碎,秦瞎子当初也没想通,直到我跟他提了系统逆天的能力,他才恍然大悟说,你被祁珍夺舍时符定然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否则祁珍即便夺舍成功,魂魄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凝实,还跟祈真一的身体融合得那么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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