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他派去保护阮秋色的暗卫,言凌。
他独自回来请罪,卫珩心里立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他声音还是一贯的淡定,只有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攥得有多紧。
言凌眼里尽是愧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一句:“阮画师……消失了。”
卫珩的眼瞳放大了半分。那里面原先盛放了不动声色的欢喜,此刻却像是呼啸的北风过境,所有的暖意荡然无存。
“你解释清楚,”卫珩眼神凌厉,一字一句说得凛如霜雪,“什么叫消失。”
言凌额角渗出些冷汗,垂首道:“今日阮画师辰时便出了门,属下跟着她,一路行至东湖边的落霞峰,看着阮画师进了峰顶的月老祠中参拜。等了半个时辰,却没见她出来,属下进去一瞧——”
他抬眼直直地看向卫珩,声音沉重:“祠堂内空空如也,全无阮画师的影踪。”
第50章姻缘“算姻缘?”俞川眼睛瞪得老大,……
落霞峰就位于京城之中,毗邻东湖,不过四五十丈高的一个小山丘,是盛京百姓素日里最喜欢游览的所在。
一是因为站在峰顶可以俯瞰整个东湖,大半个盛京也尽收眼底;二来就是因为,据说在这里的月老祠中求签极为灵验,怀春少女与新婚的小夫妻,总归是要来这里走一遭的。
此刻已近申时,原是月老祠中香火最旺的时辰,却见大理寺的差役用红绳将整个祠堂围了一圈,正在里面细细查看。
来参拜的香客在祠门外面越聚越多,原本正不住地抱怨着,可一看到从祠内走出的肃杀身影,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人戴着银光熠熠的面具,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寒气,看得众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靠近。
“王爷,”时青匆匆出来禀报,“已经仔仔细细地搜查过,这月老祠并无其他出口,也没有地下密道。”
卫珩沉声不语,眼里流动着晦暗不明的光泽。
根据言凌的说法,阮秋色进入祠堂的时间大约是卯时三刻。这个时间月老祠内并没有几个香客,她进去不久,来了一对年轻夫妻,只在里面待了片刻,就拿着求到的姻缘签去外间解签的小棚里解。后来陆陆续续地又来了两个小姐,都由家里的丫鬟陪同着,只在里面待了一小会儿便出来了。
直到言凌觉出不对,进去查看之前,这月老祠里只有这几人出入,余下的就只有祠堂里负责洒扫的道姑来来往往。
这段时间言凌一直守在出口等候,阮秋色一个大活人,如何能从这密不透风的祠堂中不翼而飞?
卫珩闭了闭眼,转身走进了月老祠内,边走边说了句:“把解签的道士叫过来。”
那道士生得五大三粗,头上扎的小髻与鬈曲的络腮胡都透着油腻,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
对着面色凛然的铁面阎王,他多少有些畏畏缩缩,半天才挤出一个谄笑来,问道:“不知王爷想问小人些什么?”
“今日辰时二刻往后的一个时辰,来找你解签的共有几人?”卫珩道。
那道士面上有些为难:“王爷,小人只管解签,记不得那许多……”
卫珩淡淡抬眼,目光里的威压立时便让那道士额上出了些冷汗,他忙不迭道:“请王爷容小人想想……今日来得最早的是位老妇人,说是替自家儿子求姻缘……然后是一位年轻小姐……”
他零零散散地说了许多,终于数到了那对年轻夫妻:“那小娘子彪悍得很,嫌她相公抽到的签不吉利,上手就是一通拧……”
“他们都说了什么?”卫珩沉声道,“越详尽越好,半个字也不要遗漏。”
许是那对小夫妻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那道士只回忆了一会儿,便说出了许多:“他们抽中的是个中签,原也没什么,只是签文里有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那小娘子便不乐意,骂骂咧咧地说她夫君没用。那相公也是个好脾气的,只说了句‘左右都是天意,总不能像方才那位姑娘一样抽他个十次八次,就算抽到上上签也算不得数的’……”
卫珩闻言,眼皮轻颤了颤,打断了道士:“关于那位姑娘,他们还说什么了?”
道士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凡是来这月老祠问姻缘的,总是存了些敬神的心思。抽到什么便是什么,极少有像那位姑娘一样,非要抽到上上签才罢休的。”
他思量了片刻又道:“那姑娘运气也是不好,听那娘子说,看她抽了有个八、九次,回回都是下签,最后她索性把签子都倒在地上,从上签里挑出了个合心意的数字,这不是对着神仙耍无赖嘛……”
那道士正抱怨着,看见卫珩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忙改口道:“那姑娘说得倒是有理,她说自己这叫‘人定胜天’,那娘子便又抱怨相公,还不如人家小丫头有魄力。”
见卫珩沉吟不语,那道士便自言自语道:“可她费了那样大的工夫,怎么也没来找我解签呢……”
“你怎么知道她没来?”卫珩挑眉道。
这道士所在的小棚处在祠堂东侧,正对着院墙,是看不到来往行人的。
“那小娘子说那姑娘喜欢七这个数字,找了半天才找着一个。可不嘛,上签里带了七的,唯有四十七号签,可这一早上过来解签的小姐里头,并没有四十七号签啊。”
卫珩沉吟片刻道:“那对夫妻后面来的是谁?说了什么?”
道士愁眉苦脸地想了半天:“好像是个小姐吧……带着个丫鬟,那丫鬟还抱怨我们月老祠名不副实,连个人影都没有,香火一点不旺。可大早上的,来的人本来就少啊……”
卫珩抬了抬手,示意那道士不必再说下去。
按照他的说法,那对夫妻离开祠堂时,阮秋色还身处其中,而那后来的小姐与丫鬟却并没看到她的人影。这期间言凌守在门前,祠堂里并无一人出入。
卫珩闭目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这祠堂里共有几位道姑?”
***
“王爷,您的意思是,阮画师是自己离开月老祠的?”时青掩饰不住面上的惊讶。
卫珩目光幽深,也含着许多探究:“这祠堂里不过两名女道,阮秋色失踪时,一人在厨房备早膳,一人在后院除草,言凌看见进出洒扫的,只能是穿着道姑衣裳的阮秋色。”
时青点了点头:“可是阮画师为何要如此?”
“你说呢?”卫珩语气里满是不豫,“当然是为了甩开言凌。”
时青更不解了:“言凌一向只在暗中保护,阮画师也是知道的,为何这样大费周章地要甩开他?”
“她那身道姑衣裳,总不会是自己备下的。”卫珩沉声道,“有人给她出了主意,做了准备,助她逃离本王的视线。问题是那人是谁,阮秋色又为何要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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