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阮秋色一路上偷瞄了他无数次,也没从他目不斜视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他是想案子入了神,忘了手里还牵着她吗?
忘了也好,阮秋色暗暗偷笑。反正这样的亲密,能多一刻是一刻。
就好像是,偷来的欢喜。
卫珩帷帽下的面容平静无波,内心却是波澜壮阔。
赶、紧、松、手。
理智在无声地呐喊,从夜市门口到现在,已经喊得声嘶力竭。
然而他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不仅丝毫听不见主人的心声,反而还将掌心的小手握得更牢了些。
恪守礼数,信守诺言的宁王大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以“假扮夫妻”这个蹩脚的借口,硬生生将人家小姑娘的手牵了一路,直到进了客栈,上了楼梯,站在了阮秋色的房门前面,还有些不想松开。
说好的克己守礼,不会逾矩半分呢?
宁王大人攥着姑娘的小手,站在人家房门口苦思冥想,该如何给自己自相矛盾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爷,”阮秋色眨巴着眼睛看他,眼里似有些担忧,“案子很棘手吗?”
卫珩内心正在天人交战,听到她这一句,便有几分讶然:“为什么这么问?”
阮秋色举起他们交扣的十指摇了摇,笑得眯起了眼睛:“这一路上你想案子入了神,都忘记把我松开啦。”
卫珩有些愣住了。
他遍寻不着的借口,她一早便帮他找好了。
阮秋色见他怔怔地盯着自己,以为他是觉得不好意思,赶忙解释道:“我知道王爷很守礼节的,是我故意没提醒你,想多赖你一会儿。”
卫珩听她将自己的小心思说得这般坦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会有这样坦诚直白的女子呢?有几分喜欢便悉数说给他听,还总是暗戳戳地投怀送抱,被他寻着借口牵了手,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
他低垂着眉眼看她,觉得她实在是有些傻。
那傻气像个针尖儿刺在他心口,让他细细密密地疼。
“嗯。”卫珩低低地应了一声,松开了手,“进去吧,早点休息。”
阮秋色并没多想,朝着他扬了扬嘴角,就转身去开房门上的锁。
卫珩突然想起了那本《风流王爷俏女官》里写过的一句话。说是若有个人,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怜的地方,你却觉得她可怜,那你就是喜欢她。
他初看到这话时,只觉得说得毫无道理。然而此时此刻,他突然懂了其中的玄机。
喜欢就是这样一种毫无道理的情感,一旦沾上了,对方一丁点的委屈也会在你眼中无限地放大,发酵成这世上只有你能看到的可怜。
他不想让她可怜。
“其实……”卫珩看着阮秋色的背影,在她身后低声说了句,“方才回来的路上,本王没想案子。”
“嗯?”阮秋色鼓捣着门锁,不明所以地接了口,“那王爷想什么呢?”
卫珩没有回答。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忽然贴近了些,从背后将阮秋色拥进了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头,一手环上她的腰腹,微微地弯着身子,让她的后背与他密实相贴。
阮秋色睁大了眼睛,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像片深不见底的海,瞬间就将她溺了进去。
她还没完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卫珩声线沉沉,贴在她耳边说了句:
“想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
“王、王爷……”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破了两人安静的相拥。
阮秋色与卫珩转头看去,走廊尽头站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左肩背着包袱,右肩背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正目瞪口呆地和他们对视。
是傅宏。
他们一行人,在燕州兵分几路。阮秋色与卫珩骑着快马直奔青州,时青护送云芍和那两个替身西行,过几天再来与他们会和。而傅宏毕竟一把年纪,受不了马背的颠簸,便乘着辆马车,去追卫珩他们的脚步。
到了青州,在城中最高档的客栈投宿,是他们一开始便商定好的计划。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间客栈,傅宏只觉得他这把老骨头都快要在马车里颠散架了,迫不及待地想进屋休息休息。
没成想正好撞上他此行的上司,和心仪的女子在走廊里亲热的场面。
而且以卫珩睚眦必报的脾气,被他撞破了好事,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急。”卫珩果然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本王终于等到了傅太医,案子也可以查下去了。”
只想进屋洗洗睡的傅宏闻听此言,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王爷是说,现在?”
卫珩残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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