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怎么一副江湖人的做派?”贺兰舒有些失笑,“若能和和气气地解决,何必动手。你且等我去和范大人谈谈。”
“谈?”阮秋色瞪大了眼睛,“范宗锡如何肯听你的?他可是……”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将“朱门”两个字咽了下去。
差点忘了,贺兰舒亦是和朱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若是开了口,范宗锡没准真的肯听。
等阮秋色他们走到近前,六名彪形大汉也做好了准备,对视一眼,便朝着那大门狠狠撞了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看清楚屋内的情形,那几名彪形大汉竟然齐刷刷地向后退了一步。
范宗锡正要上前,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自己身旁挤了过去,迎着清早的晨光,径直射入了门内。
他怔了片刻,正要上前阻拦,胳膊却被人握住了。
转头望去,贺兰舒笑得一派温和:“范大人,给她些时间可好?”
阮秋色不管不顾地冲过了门槛,这才看见货仓空旷的地面上的三道人影。
卫珩与范昀原本倒在一处,被方才那道撞门的巨响一惊,俱都醒转过来。范昀已然坐起身子,正茫然地环顾四周。卫珩醒得却慢些,刚睁开眼,正用手撑着地,想要起身。
而在他们二人身后几尺的距离,躺着一个身穿艳红色衫裙,凹凸有致的身子。
阮秋色突然顿住了脚,后脊窜上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具身子,没有头。
颈上是血肉模糊的断口,那尸体倒在一片暗红色的血泊里,血色深沉,几乎和暗色的地面融为一体。
一声尖叫险些要破口而出,阮秋色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将目光落在了那尸体前的卫珩身上。
不能叫。若让他看见这具尸体,恐慌症只怕会立刻发作。
他上一次发作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阮秋色心口一揪,胸腔里觉出隐隐的窒闷。
不行,必须赶紧想个办法才是。
与此同时,卫珩皱着眉头,慢慢坐起身来。
他一睁眼便知道自己还在那个仓库。那么昨日来的不管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的暗卫。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清晨的光线有些刺目。两种迷药过后,他脑海中昏昏昏沉,刚眨了眨眼,就看到耀眼的晨光里,站着个瘦削的人儿。
不是阮秋色是谁?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他平日里甚少许愿,一旦许了就这般灵验吗?
果然一睁眼就看到她了呢。
卫珩正怀疑着眼前是不是幻觉,就见阮秋色突然疾走几步,行至了他身前。
她身上还带着些清晨霜露的寒气,猛地俯下来,撞进了他怀里。
阮秋色跪在地上,两臂环紧了卫珩的脖颈,让他与自己的身子紧密相贴。她急急的声音落在卫珩耳畔,脆得像落入盘里的珠玉。
“王爷,我暖不暖?”
突如其来的软玉温香撞得卫珩一脸懵,又被问了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饶是他一向清明睿智,也不由得怔愣了半晌,才慢慢地回答她:“……有一点凉。”
这凉意激得他清醒了几分,突然明白过来,她身上这样凉,许是一直在外面找他的缘故。
因着这个认知,他心里泛起几许涟漪,低声开口道:“昨晚……”
才说了两个字,嘴唇便被她堵上了。
阮秋色的吻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急切忙乱,毫无章法。她心里慌得很,捧着卫珩脸的两只小手轻轻地发着抖,微凉的唇舌却含着坚决,不容分说地同他纠缠在一起。
卫珩眼睛睁大了几分,愣愣地感受着这个横冲直撞的吻。
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怪不得寻常人那么喜欢许愿,原来这么灵的吗?他昨日才想着见了面定要亲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主动。
察觉到阮秋色灵巧的舌头轻轻触着自己的舌尖,卫珩回过神来,一手搂紧了她的腰身,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带着她放缓了节奏,让这个亲吻多了许多缠绵。
等这个悠长的亲吻结束,阮秋色两手软绵绵地搭在卫珩肩上,气息都喘不匀,却仍固执地问道:“那现在呢?我暖和吗?”
卫珩打量着阮秋色忧心忡忡的脸色,眉心更蹙紧了些:“你到底在外面待了多久,嘴唇和脸都是凉的……”
他有些心疼地去握阮秋色的手,却被她干脆利落地挣开了。
阮秋色几乎没有半丝犹豫,突然解起了腰间的束带。
她手指灵活,卫珩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松了腰带,飞快地将系在襦裙里的衣裳下摆抽了出来。
然后拉着卫珩的手,贴在了自己未着寸缕的腰际。
女子腰间皮肤细滑无比,温温热热的暖意直直烫进卫珩心里,让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在这仓库里睡了一夜,手早就冻得冰凉。阮秋色身上颤了一颤,咬着牙关问他:“这样的话……王爷应该会觉得暖和吧?”
卫珩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便想抽回手,却被阮秋色死死按住,被动地在她细瘦的腰肢上摩挲了一下。
“暖、暖的。”宁王大人声音低哑,难得地有些结巴,“怎么突然……”
阮秋色却没察觉到他的窘迫,只是慢慢地松了口气。她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帮卫珩度过眼前这具尸体的考验,一时间连害羞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