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聘礼?”裴昱不明所以道,“你要提亲?去哪里提?”
时青心下了然,同裴昱解释道:“阮画师的亲族只余她叔祖一家,就住在这青州城里。”
裴昱明白过来,这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是由我去置办聘礼?”
这样的事往常定是要给时青处理。眼下他受了伤,卫珩本来也是想来将礼单交给他,让他酌情选人去办。
可自家的蠢表弟正好撞在枪口上,不用白不用。
“大概是因为,”卫珩淡淡地睨了裴昱一眼,“本王是个禽兽吧。”
裴昱顿时呆若木鸡,只好呐呐地应了。见卫珩复又出了门,他赶忙戳戳时青的胳膊,想跟他商量商量该让谁去操办这些礼物。
毕竟这礼单上足有好几十项,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都要去哪里买。
哪成想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见自家表哥凉凉的声音又折了回来:“这种私密的差事,当然是自家人办起来放心。表弟可别假手于人,辜负了本王的期望啊。”
***
裴昱最先买回来的是两只大雁。
本朝婚俗已然简化了不少,只余纳彩,问名,请期三个步骤,便可正式成亲。无论聘礼多寡,一双大雁总是必不可少的。大雁生性从一而终,配偶故去也不会独活,自古便寓意婚姻美满。
这双大雁来得也不容易。因为养雁的人家都在偏远的郊县,青州城里若有谁家要提亲,须得提前几日,向贩卖鸡鸭的店铺订货。裴昱找了一上午,才找到一家禽铺里备了两只,赶紧花了几倍的价钱买了回来。
毕竟是活禽,买回来便放在了厨房里,同府里的鸡鸭关在一处。
阮秋色甫一踏进厨房,便看到了这两只鹤立鸡群的动物。
她今日起得仍然有些迟,睡醒时,卫珩已经去正厅处理公务了。
昨夜她拉着卫珩又问了些关于案子的问题,说着说着,他声音便小了下去。阮秋色等他睡熟,小心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又小心地把自己塞进对方怀里。即便是这样卫珩也没醒,可见真是累得狠了。
公务上的事情她帮不上什么忙,便想亲手做些吃食给他,也是一份心意。阮秋色平日里极少下厨,会做的也无非是些汤汤水水。所幸鸡汤炖得不错,尝过的人都说好喝。
午时刚过,裴昱又采买了两块上好的龙凤茶饼,兴冲冲地去表哥院里献宝,就见自家表嫂让侍从摆了一桌好菜,正中是一盆热汤,清香扑鼻。
卫珩吩咐过,提亲这件事先不要让阮秋色知道。裴昱赶紧把茶饼藏在身后,笑着问阮秋色:“表嫂,这是什么汤?好香啊。”
阮秋色亦是笑吟吟地回他:“是花菇乳雁汤。厨房里那两只大雁生得肥嫩,我炖了一大锅,你不妨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尝尝。”
裴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灰白着脸色,颤声问阮秋色:“你把那两只大雁……炖了?”
“对呀,”阮秋色点点头,“大雁这样难得的野味,吃起来也是很鲜美的,表弟没吃过吗?”
裴昱深深觉得,阮秋色和卫珩这对夫妻,在折腾人这方面,都有着独到的慧根。
“怎么了?”阮秋色看着裴昱生无可恋的神色,疑惑地问,“难不成这大雁还有什么别的用处么?”
“……没有。”裴昱咬着牙应道,“只是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可真是我亲表嫂。”
第96章亲人“本王怕自己憋出病来。”……
卫珩一进门,便看见自家表弟垂头丧气地坐在桌边,一时有些诧异。
“你在这儿做什么?”他行至桌边坐下,“阮秋色呢?”
差人叫他回来吃饭,自己倒是跑得不见踪影。
“表嫂说,汤里漏了味佐料,又去厨房取了。”裴昱有气无力地答道。
卫珩点了点头:“东西置办得如何?”
“这……”裴昱犹犹豫豫道,“表哥非要明日去提亲吗?不能再缓缓?”
“不能。”卫珩摇头道,“宫里不知出了什么事,连下了几道谕旨来催。本王昨日便回了旨,三日后启程回京。”
如此说来,卫珩这亲提得可谓是见缝插针,裴昱没话说了。
卫珩见他萎靡地窝在椅子上,疑心自己是不是将表弟逼得太狠,便松了口道:“若真是棘手,便让时青派人帮你吧。”
裴昱低声叹了口气:“别的东西都还好说,只是这大雁……”
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中间冒着热气的汤羹:“……恐怕你得端着去了。”
上午他跑遍了青州的家禽铺子才找到这两只,进货之地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两日工夫。礼单上其他物件少个几样也没什么,可大雁是纳彩时最不可或缺之物,少了这个难免让人觉得失了礼节。
“……”卫珩也没料到这个变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不,弄两只大鹅意思一下?”裴昱试探道,“听闻寻常百姓家里也有以鹅代雁的说法,实在不行……”
没说完的话,都让卫珩凉凉的眼神瞪了回去。以鹅代雁多是贫寒人家不讲究的做法,若是堂堂宁王大人带着两只大鹅去提亲,恐怕会沦为全天下的笑谈。
卫珩介意的倒还不是这个。
“鹅太凶。”他一本正经道。
大雁生性忠诚,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鹅生性好斗,他可不想以后天天跟阮秋色吵架。
“那可怎么办啊。”裴昱不知道自家表哥怎么突然迷信了起来,只好趴在桌上哀叹,“我哪知道表嫂虎成这样,连自己的聘礼也下得去手……”
“——什么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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