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阮清池有些不解:“王爷是何意?”
“本王只是觉得,她的记忆退回到十岁之前,或许是因为这时候的她过得最幸福。”卫珩的目光轻柔地划过不远处小姑娘安恬的睡容,“她跟本王说过,那时她爹很疼她。”
阮清池沉默良久,才苦笑一声,半真半假道:“不愧是熟谙百余种酷刑的宁王,便是安慰人的话,也能说成往人心里捅刀子的效果。”
“本王可没工夫安慰你。”卫珩不咸不淡地哼了声,“好了,闲事说完,该说正事了。先前让你盯着太后,这两日可有什么值得听的消息?”
阮清池思量片刻才道:“王爷让我留心太后是否与外界有消息往来,这倒是没有。不过……昨日太后与皇上吵了一架。”
“哦?”卫珩挑了挑眉,并不觉得意外,“皇上终于受不了太后几次三番地掺和政事了?”
“那倒不是。”阮清池道,“说起来这场架是太后主动去找皇上吵的——太后认为皇上在公主一案上对王爷过分纵容,在人证确凿的情况下,立即将阿秋定罪,才算是给了北越使团交代。”
“说得也在理。”卫珩竟然点头,“那又为何吵了起来?”
“皇上认为此案存有疑点,与其让阿秋不明不白地抵命,不如让王爷查个明白。倘若真能找到公主,对于北越才是最好的交代。”阮清池道,“二人相持不下,太后情急时便脱口说了句,‘这除掉宁王的机会千载难逢’,才让皇上动了肝火。”
卫珩低笑了一声:“她竟这么着急吗?这便更让本王确信,公主的尸身迟迟未现,亦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我倒有一点想不明白。”阮清池道,“倘若你的存在对皇上有所威胁,为何皇上对你如此维护?而若是你的存在威胁不到皇上,太后又为何对你如此忌惮?”
皇上总不至于是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一般为美色所迷吧?
“本王又不会读心,怎么知道别人的想法。”卫珩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况且皇家密辛,便是知道,也不能说与你听。”
***
天色昏沉下来,转眼又到了晚膳的时辰。
“王爷,传膳的宫人已经等在门外,是否让他们进来?”时青问道。
卫珩点了点头,伸手去捞榻上酣睡的人儿:“阮阿秋,起来吃饭。”
阮秋色睡得迷迷糊糊,被他摇了摇肩膀,懵了半晌才揉着眼睛坐起来。人虽然醒了,四肢却还软绵绵的,便很自然地伸手去够卫珩的脖颈,要让他抱。
这还是阮秋色失忆之后,头一次同他如此亲昵。卫珩怔了怔,任由她暖烘烘的身子偎进自己怀里,忽然觉得心神在一瞬间彻底松弛了下来。
“阮阿秋,你爹没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他抱着小姑娘在餐桌旁坐下,这才点着她的鼻尖道,“以后不能随便让人抱你,尤其是男人。”
“这个爹爹教过的。”阮秋色眨巴眨巴眼睛,认真道,“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我都给抱的,因为你是美人哥哥,我才让你抱的。”
“这又是什么道理?”卫珩睨她。
阮秋色抿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并不答他的话。她坐在椅子上扭了扭,探着身子去瞧门外:“小猪的哥哥说了晚饭时来看我的,怎么还没到呢?”
门外只有传膳的宫人,手里端着一道道冒着热气的菜肴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摆满了桌子。
卫珩看出她转移话题的意图,也不拆穿,只笑着回她:“这里是守卫森严的皇家行宫,他怎么会说来就来?”
方才听阮清池讲过那“小猪”的始末,卫珩笃定阮秋色口中“长得好看”的小猪哥哥只是她幻想出的人物,便又打趣道:“除非啊,他真是天蓬元帅的化身……”
话没说完,却听到身侧布菜的宫人哼笑了一声:“王爷做人可有些不讲究。”
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内侍装扮的贺兰舒放下手中的托盘,挑眉乜了他一眼,拖长了语调幽幽道:“背地里骂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第159章惊变公主的尸身找到了。
贺兰舒的出现着实出人意料,向来八风不动的宁王大人面上也露出了一丝错愕。
“你是如何……”卫珩甫一开口,便觉出这问话的多余,于是只说了句,“是本王小瞧了贺兰家在宫中的势力。”
“想进这西林苑倒也没那么容易。”贺兰舒摇了摇头,“刚出事时我便想来,奈何这些年与宫中来往得少,颇费了一番功夫。”
阮秋色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咧嘴笑:“舒哥哥,你果然来啦!”
贺兰舒亦笑道:“舒哥哥言出必行,既答应你了,自然一定会来。”
他说着又斜睨了卫珩一眼:“不像某些人,说好了护你周全,却让你在他眼皮子底下……”
“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卫珩冷冷地截断,“落井下石?还是趁火打劫?”
“王爷对人未免太没信心。”贺兰舒一哂,“您自个儿刻薄,便疑心旁人也都那么心胸狭隘吗?”
阮秋色在一旁听他们一来一回地对话,虽不太明白二人在说什么,却也体会出气氛的剑拔弩张来:“美人哥哥和舒哥哥原来认识吗?怎么才一见面就开始吵架了……”
“秋秋,你这美人哥哥疑心病重的很,”贺兰舒笑道,“别人来帮他,还要被他冤枉。”
“帮?眼下局面如此,你如何帮?”卫珩自是不以为然。
事关两国邦交,身为商贾巨富的贺兰家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此案上置喙。
“若你只是想保她,本王那句‘趁火打劫’便不算冤枉了你。”卫珩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眼下……也还没到那个时候。”
贺兰舒不置可否地撩了撩眼皮:“眼下没到时候,那两日之后呢?我可听说王爷承诺五日之内破案,看你这夹枪带炮的样子,眼下怕不是一筹莫展吧……”
“时青,送客。”卫珩硬声道。
见他已然不耐,贺兰舒便摆了摆手,收起了周身的不正经道:“罢了,不同王爷绕圈子。我此番前来,是要提供关于嫌犯的重要线索。”
卫珩紧拧的眉头骤然一松:“嫌犯?”
“王爷查了几日,不会还没查到贺七头上吧?”贺兰舒幽幽道,“那我倒真要怀疑你’铁面阎王’的称号是花钱买来的了。”
“你怎会有贺七的消息?”卫珩目光锐利,“你不是说,自打与贺七换回了身份,便与朱门从无往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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