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完了伸手朝它一指,把一个小小的光点放到了它脑袋上:“给你点儿明心通窍的智慧,只盼你这蠢狗能逃过这一劫。”
那光点儿落到头上,大黑只觉得从脑子到心窍都是微微一阵清凉,突然间它就能听懂那怪人的话了,思绪也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前后两世的记忆在脑子里反反复复来回涌现。
大黑在路边儿的草丛里趴了一夜,那怪人不停地指责主人心狠又凉薄,又耻笑大黑愚忠又蠢笨,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那怪人的话大黑都能听懂,但它对那人的指责却不以为意,身为一只狗,它的忠诚是刻在基因里的,对主人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它愿意为主人奉献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大黑打定了主意,转头回到了村子里。
那怪人一直在它耳边唠叨,让它去镇上找那卖酱菜的老太太做新主人,见它回转脚步,又说村里那个被他救过的倒霉孩子也不错,适合做它的新主人。
大黑一声不吭,心里却在默默反驳着怪人的话,狗狗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会献出一生一世的忠诚,半途换主人算怎么回事呢?
大黑是忠于主人的好狗,既然主人一定要吃了它,那它就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和肉体都献给自己的主人。
回到村子里的大黑不顾那怪人的阻拦和责骂,径直回了家,而主人果然也已经准备好了尖刀和工具,大黑躺在主人脚下撒娇,最后一次享受了主人的抚摸和揉搓后平静地被主人割掉了脑袋。
大黑眼中最后的画面就是那怪人不可思议的表情。
Word天呐!
参观完大黑的记忆,秦意岚只想尖叫,身为一个敢于抗争的人类,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大黑的脑回路。
“那家伙倒也没说错,这特么真是一条蠢狗啊~”秦意岚感慨极了,在这一点儿上,她跟自己那位临时老板的看法完全一致。
幼时坎坷的经历把秦意岚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她一点儿都理解不了大黑这种等同于“牺牲”一样的自我献祭,不由得骂道:“居然还有这种直接把自己的命送人的傻帽?你特么的就算身为一只狗,这行为也过份了点儿,爱和忠诚难道不是互相的吗?只有一方毫无底线的奉献,这特么不叫爱也不叫忠诚,这叫贱!”
这蠢东西已经被它主人给割掉过三次脖子了,今儿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估计这脖子就得拥有第四次被割掉的经历,真,太特么危险了。
心里一阵后怕的秦意岚又去触摸另一个光点,一段法诀出现在了她的意识海内,而她竟然跟大黑被“明心通窍”后是一个状态,这段法诀她非但一看就会,还知道这是锻炼神魂的极品功法。
天!继动物世界后我还能开启修仙世界?秦意岚大喜过望,也顾不得肚子饿伤口疼了,照着那法诀拼命地练了起来。
身为一位前学霸和前工作狂,秦意岚十分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不管是对待学习还是工作,她都能用拼命三郎的姿势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能在不满三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个牛逼的“总”,她这一特质功不可没。
锻炼神魂的功法,又新奇又有趣,秦意岚这一练就不知道结束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她听到大黑的主人反反复复的呼唤才清醒了过来。
“大黑~~回来了~~~,大黑~~回家了~~~”
冬日里天寒,狗的毛发太丰茂,那毛发碍了事儿,一刀下去竟然没能把大黑宰杀了,居然让它就这么跑了!
几十斤肉啊,能吃好几顿呢,早知道这么听话的狗也会跑,宰杀前就该先拿根绳子把它套住才是。
大黑的主人极不甘心,他拿着一根尼龙绳满村子转悠着呼唤,试图把大黑喊出来。
喊屁呢!秦意岚用狗鼻子哼哼,她可不是大黑那条蠢狗,会傻到乖乖把脖子送上任凭宰割。
然而随着那呼唤声越来越近,秦意岚开始慌了,那狗主人的呼唤对这具身体来说竟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她的理智是坚决不想出去的,四条狗腿却开始不安分地蠢蠢欲动。
秦意岚吓坏了,天老爷!她真的不想体会被割喉的快乐!
第7章为了狗命一条5百夫所指李宝山,坑货……
秦意岚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压制住住蠢蠢欲动的身体,不过就这么躲在柴垛里苟着可不是她秦意岚的风格,她向来不缺斗争的勇气,于是她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灰尘,钻出了柴堆。
此时临近年关,外出打工的、上学的,都回到了村子里准备过年,大人们要么收拾庭院打扫卫生,要么聚在一起打牌聊天,还有一些来来往往,忙着到镇上或县里采买年货,孩子们则拉帮结派,聚拢成一群一伙,在村子里呼啸往来,把个小小的乡下村子给闹腾得竟有了几分喧嚣之意。
大黑的主人李宝山拿着根尼龙绳在村子里边喊边转悠,几十斤肉呢,值好几百块钱,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没了,喊了半天也没见到大黑的影子,情急之下他逮住一群在路边儿上扔摔炮的半大孩子询问:“二蛋,见着我们家大黑没有?”
那小子抬手一指李宝山身后:“那不就是大黑吗?宝山叔你没看见?”
李宝山一回头,好家伙,他遍寻不着的老狗就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跟了多久了,他心里不由就是一喜,蹲下身子猛招手:“大黑,好狗,过来,快过来。”
秦意岚当然不会过去,她瞪大了一双湿漉漉圆溜溜的狗眼,眼巴巴地看着李宝山,走两步退三步,迟迟疑疑犹犹豫豫,把个想往前靠又惧怕的趑趄之态演得入木三分。
李宝山喊了好一会儿,秦意岚前前后后地晃悠就是不往他身边儿去,李宝山终于耗尽了耐心,把手里的绳子挽成一个圈,站起来就想去套她的脖子。
这条狗命关乎着自己健康的身体和长久的寿命,秦意岚当然不会让李宝山得逞,她谨慎地保持着跟李宝山之间的距离,嘴里呜呜咽咽地叫着,随着李宝山前行的步伐夹着尾巴怂怂地往后退。
一人一狗的互动吸引了旁边儿那群玩摔炮的孩子,一群半大孩子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始提问:“宝山叔,大黑咋啦?你咋叫不住它?”
“它脖子那儿咋那么多血痂子?它受伤啦?”
“咱镇上的畜牧站光治猪牛马羊驴不治狗,宝山叔你要给大黑看伤得送它去县里的宠物医院。”
“流了这老多血,它咋弄的能受这么重的伤?”
大黑因为在水库里救过人,“好狗”的名声附近十里八村都有耳闻,再加上它聪明又通人性,任谁见了都想逗逗它让它耍些花活儿,喊它坐下,跟它握手,让它作揖装死唱歌等等不一而足,村里全部狗子会耍的才艺加起来,都不及它会的本事多。
它这么有趣,村子里的大人喜欢它,孩子们更喜欢它,此时大黑形容狼狈,胸脯前厚厚的毛发都被血给糊成了一绺一绺的不说,浑身上下滚的还沾满了草屑灰尘,同以往神骏的形象大相径庭。看到自家主人,非但不像往常那样扑上去舔脸顶手地亲热,还夹着尾巴怯生生地不停后退。
它这反常举动引起了孩子们强烈的好奇心,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对着李宝山问来问去,就想知道大黑到底是怎么了。
“这狗老了,再不杀,肉就不能吃了。”李宝山拿着绳圈指挥几个孩子:“你们几个帮我拦住它,可不能再让它给跑了。”
“宝山叔,你要把大黑杀了吃肉?”一群半大小子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宝山,这么招人稀罕通人性的狗狗要被杀了吃肉,他们完全不能接受。
孩子们诧异的语气让李宝山特别不舒服,大黑是他家的狗,是他一口水一碗食养大的,他是大黑的主人,理所应当拥有大黑的绝对处置权,他要大黑活,大黑得活,要它死它就得死,杀了吃肉怎么了?碍着这些小屁崽子什么事儿了?他们凭什么用这种控诉的眼神怒视他?
李宝山被这群孩子不善的小眼神给瞪视得怒火上升,他挥着手没好气地对孩子们做驱赶状:“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我杀的是我家的狗,有你们什么事儿,不帮忙的都给我爬开!”
李宝山要杀掉大黑吃肉!他这一行径在孩子们眼中简直十恶不赦到没人性的地步,一群正义感爆棚的半大孩子顿时就闹腾了起来,自发挡在李宝山跟大黑之间,一边儿谴责李宝山残忍无情没人性,一边儿驱赶着大黑想让它逃走。
费老鼻子劲儿终于搞出了事儿,秦意岚满意地点头,总算不枉自己悄悄儿地在李宝山身后跟了那么老大一会儿,它非但没有顺着孩子们的驱赶离开,还伸长了脖子仰着头汪汪乱叫了起来。
心急得想抓住自家那几十斤肉的李宝山被孩子们的胡搅蛮缠给闹得耐心尽失,忍不住虎了脸厉声呵斥,要撵走这群碍事儿的“小B崽子们”,本就对他不满的孩子们被他这么一称呼,立刻还以颜色,抛弃了“宝山叔”的尊称,改叫他“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