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贤浑身发抖,默默不言。
符柏楠低笑两声,在他耳畔轻道:“徐大人已经近半月,未见令嫒了吧?”
徐贤猛抬起头。
“你……!你要……”他起皮的口唇苍白颤动,“你要做甚么!”
符柏楠抬了抬下巴,牢外候命的贴刑手下一用劲儿,小姑娘的尖叫便传了进来。
“爹——!”
徐贤前所未有的激动起来:“清儿!清儿别怕,爹在这!清儿!符柏楠!你这畜生,你……你竟敢……你竟敢绑我女儿!”
“徐大人莫慌啊,本督不过带令嫒游一圈东厂,晚上便送回府中。”符柏楠压着眼俯视他,森然露齿:“只不过,令嫒的晚饭菜样,却要指望徐大人了。”
言罢,他晃了晃手中之物。
毒蛇吐信,嘶嘶而语。
“……”
徐贤看着符柏楠的笑脸,呆愣许时,垮塌般瘫在虎凳上。
胸中一腔烈焰,彻底熄了。
“……我招。”
符柏楠轻笑一声,将那物抛回他身上。
接下来一切行得极快。
东厂行事迅如闪电,发棺仅仅是个开头,徐贤供出了参与密谋的近半数人员,顺着徐贤的供状,徐盛,刘涛,磐嵩,程岩等大量官员被网罗其中。
发棺事小,可朝臣私下结党密谋,参与清议,这便是大事了。
将人员名单直呈后,夏邑年下旨彻查清议朝官,有参与者一律下狱。
三月开春,越来越多谏官被捕,多数士人熬不过厂狱一趟刑罚便招了“同党”,私捕厂卫野火一样在朝堂中烧杀而开。
及至四月,天渐回暖,厂狱中的牢房快塞不下人了。
临及四月中下,东厂秘密抓捕,刑拘,拷问,湮灭在狱中的官员人近两百,杀得前朝空虚,清议名单长到绢帛拖地。
余下文武百官玩儿了命的加班加点,补上缺人的进度,所有人噤若寒蝉,半句怨言不敢多有。
满朝气短,东厂却愈发势焰滔天。
四月底时,春实节停朝休假,夏邑年的诞辰又将近了,满朝冷峻肃杀才终于稍稍回暖。
两个半月间,符柏楠没去见白隐砚一面,白隐砚也没来找过他。
若是来了,他吃不准自己会不会见她,想必白隐砚也知道。
所以她没来。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
再去白记时是近晚膳时,符柏楠还是没骑马。他刚挑帘就听得堂里闹哄哄的,却不是寻常食客。
进去一打眼,全是穿着常服的熟脸。
众人见他进来,齐声高呼:
“恭迎主父!”
符柏楠差点把门脸儿拽下来。
他回头扫了一眼符肆,符肆摸摸鼻子尴尬笑道:“我……我就跟小胡说了,下午跟您出趟门……。”
符柏楠脸黑得吓人,让开门咬牙道:“都给老子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书结束会整理个剧情网,其他伏笔实在看不懂就算了吧,也不影响感情线,网络上一点呓语没那么多求甚解。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诸位晚安了。
☆、第十八章
跟符柏楠久了的人,都知道他没真发火。
众人虽然都起身了,却还在堂里徘徊,磨磨蹭蹭的不肯走,连符九他们都在角落里,站在桌边不时偷夹口菜。
白隐砚闻声从后院出来,有两个喝了几盅的,大着胆儿溜到她背后,抻头笑嘻嘻地道:“小的给白老板道喜。”说着朝她伸手。
“……?”
白隐砚看了眼符柏楠,又看了眼那个小子,“道什么喜?”她用手里抹布打了下他掌心,“来我这吃饭,我还没跟你收钱,你倒头问我要赏?”
符柏楠背手走过去把他拎起来扔到人堆里,蹙眉道:“不必理会他。”说罢转头冲还在那嘻嘻哈哈的一群小子道:“还不滚!”
众人抱着酒瓶,举着双手闹哄哄地跑去了。高叫的声音远听男不男女不女,像一大群鸭子。
“轰人做什么。”白隐砚招呼跑堂收拾桌子,失笑道:“看吧,都没结账。”
符柏楠道:“好像少了你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