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中宫要方便许多,毕竟中宫有晷。
官员福利在这里也是顶好的,每日发常食九盘:细米二升二合、粳米八合、面二生四合、酒一升半、羊肉四分、酱四合、醋四合、瓜三颗,其他食料各有差,然而这都是年前的待遇了,现在是能减则减,毕竟加紧着劲儿收税也填不饱日渐空虚的国库。被任职国库太府卿一职的周佐期蒙蔽了双眼的圣上哪里知晓他穷的只剩个空骨架子了。
往往同一部门的官员日中时一起用膳,相较而言,今日礼部却安静许多,往日李子倬是个闹腾的,不时带来些趣事儿,可他送亲至今未归。除他外却还少了一人。
有两个官员相对而坐,抬头对视一眼向上方望去,见着是空位又转了过来,一个皱眉一个叹气。
那本是尚书甄友和的位置,可今日此人却移居入大理寺狱。案件还在审理中,至于将来如何,谁也不知。
甄友和是甄夕络的父亲,齐国公世子,只是能否从里面出来,出来后能否再继承国公之位不得而知,那两位官员也是面面相觑,默默不言,最终不知望向了个方向,愁眉不展。
两人心知肚明,那是二王爷的位置。谁能想到数月前两人还交情甚笃的模样,这才多久,一个把另一个送牢里去了。朝廷上的事就是这么风云莫测,可想挤进来的人比比皆是,不过混得好的像周佐期这般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毕竟在少数。
甄友和这样倒霉的也算是少数,为官的除了馆职类文臣清贵之选,其他多少有点儿阴私,大多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偏偏他遭了人忌惮,把柄交上去,后台又比不得人硬,牢狱之灾也在所难免。
甄友和倒霉,说白了还是那桩姻亲的事,他家二爷看上了齐国公的位置又攀上了二王爷这条大鱼,不给甄友和下点儿拌子给他挪挪臀,简直对不起自己这个皇亲国戚的尊称。
齐熠不是什么善茬儿,看上了甄夕络是一回事儿,可却不会让这成为自己谋求大业路上的绊脚石,心里永远有杆称,到哪都掂量着,不管如何也是不会让自己吃了亏的。既然知道甄夕络谋求不得,又在这样紧迫的时刻,何必执着,他最终要的也不过是齐国公一脉的支持罢了,而这一点,除了她甄夕络,甄夕梦也能给他带来,前提是,二爷成了齐国公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齐熠同甄二爷一起算计了甄友和既是一份大彩礼也是为了以后铺路。
而好端端的世子爷一朝入狱,家里竟然没事先打通关系,明白着是被放弃了。
不然甄夕络这两天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她自是敬爱自己的父亲的,哪里料到只是断了自己和齐熠的因缘竟会为父亲带来这样的灾难,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远在淮南的齐灏却突然赶回来了,且恰有能力与二王爷一搏,不是天意又是什么,是上辈子的福源在此刻降临。
仿佛绝路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忍不住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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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灏从回来到现在未曾歇过,先是回了端王府安排人拾掇,已经十月,天确实冷了,李梓瑶却不能一直待在宫中,恰巧迎来了个暖而无风的日子,打道回府。算起来离开端王府就八个多月了,然而一草一木......李梓瑶也不知有没有变化,毕竟去年的此时她还未曾嫁过来。
当日醒来后便让人去寻产婆,意料之中,不见了人影。听齐灏的说法自己在他回来时刚生下孩子。李梓瑶心中不解,若是按这个说法,那产婆是完全有机会去母留子的,为什么没这么做呢?虽然没有死很好,可是这不符合皇后的行事,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白日里孩子就放在李梓瑶身旁,齐灏得了空就来逗弄,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忙,也只是待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又走,恨不得长八条腿。
李梓瑶见他一次次赶趟似的从面前走过,突然起了种“哦,这个人多么像个过客”的意识,可以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沉默,最终变得悄无所觉。
小家伙儿脾气坏的狠,听着一点儿声音都能从睡梦中醒来“哇哇”大哭,刚生下来时声音大的惊人,这些日子便没那么响了,可一声声的敲在心上,李梓瑶听的快要神经衰弱了。
每当这个时候,真想给他塞回去。
“回来就没给你儿子带个见面礼?”李梓瑶玩笑道。
唤奶妈将人抱走,这一室的的空气总算是只留给两个人了。
齐灏听了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李梓瑶一眼撇过去便知是他从小携带的那个,书中将上面的花纹写的详尽备至,看了文字脑中想象的便与此不差分毫。
gu903();不过,是送给甄夕络当定情信物了。想到这儿笑便浅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