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原本颜舒棠看不上懦弱平庸的孙泽生,只因为他是聂慈的丈夫,才存了勾引的心思,但如今她成了废人,若不嫁给孙泽生的话,恐怕再难寻到合适的归宿。

“泽生,你以后别再过来了,你是孙家未来的当家人,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颜舒棠故意示弱。

“棠儿,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孙泽生上前一步,语气格外诚挚。

颜舒棠咬着下唇,仿佛在顾虑着什么。

“你别担心,母亲已经同意了,只要你点头答应此事,就是我孙泽生明媒正娶的妻子!”

许久,颜舒棠双颊浮起浅淡的红,她容貌本就生得极尽妍丽,即便因为伤重憔悴了不少,依旧称得上美人。

孙泽生小心翼翼将少女拥入怀中,保证道:“棠儿,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

颜舒棠轻轻蹭了蹭青年的胸膛,压低声音道:“泽生,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

“聂家不是参与了这次赏瓷会吗?据我所知,瓷窑烧制出来的上品瓷器,并非色泽淡雅的弄影瓷,而是十分浓丽的紫红。”

颜舒棠眉宇紧蹙,面上刻意流露出几分愧疚。

孙泽生也明白她的难处,只听舒棠所言,聂家烧制的瓷器呈现一种紫红的色泽,这样的特征只会出现在霞照之上,难道聂慈这个贱人趁自己不察,从孙家盗出了霞照的秘方?

心中转过这种想法,孙泽生面皮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

见状,颜舒棠眸底划过满意之色,嘴上却出言安抚,“泽生,你别多想,许是那人看错了也不一定。”

孙泽生将少女鬓间的碎发绾在她耳后,低声道:“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如果聂慈真算计了孙家,我只能狠下心肠,让她付出代价,这是我身为孙家人的责任所在,希望棠儿莫要怪我。”

听到这话,颜舒棠心底涌起一股快意。

眼前这个男人是聂慈深爱的丈夫,可他却一门心思想寻到聂慈的马脚,若是那几件上品瓷器真与孙府有关,聂慈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孙泽生与颜舒棠互诉衷肠之际,聂慈已经构想出全新的釉料配方,可惜她现在身在聂府,手头没有制作瓷胎的工具和原料,只能暂且将想法记录下来,等回到瓷窑后再继续尝试。

“你们听说了吗?孙少爷居然向老爷求娶舒棠小姐了!”站在院中的小丫鬟偷偷觑着聂慈,确定她没注意到自己,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哪位孙少爷?”

“昌州城姓孙的人家有几户?这位孙少爷正是先前的那位姑爷,他之所以与慈小姐和离,就是为了迎娶舒棠小姐。”小丫鬟言之凿凿道。

“舒棠小姐姿容顶尖,倒是比慈小姐漂亮不少,但她如今成了残废,孙少爷还愿意迎娶,说明二人之间的情谊格外深浓。”

即便两名丫鬟刻意压低了声音,聂慈依旧能听见她们交谈的内容。

手中的狼毫笔吸满墨汁,她边在纸上记录着方才的釉料配方,边弯了弯红润的唇角。

聂慈很清楚,颜舒棠对孙泽生并无半点情意,她之所以答应这桩婚事,不过是为了利用孙泽生而已,这二人结为夫妇以后,生出龃龉是迟早的事,届时只需稍微花点心思,便能从内部将他们击破。

翌日,天刚蒙蒙亮,聂父聂母便来到聂慈院前,将人唤了出来。

“慈儿,待会咱们就要前往清风楼了,为父先将铁锁劈开,取出瓷器,这样拿着也方便些。”聂父手里拎着一把斧头,不断比划着。

聂慈并未吭声,她接过斧头,稍一用力,只听一声脆响,便劈开了被铁水封死的锁。

聂父不由咋舌,他没想到女儿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不过眼下正事要紧,他也没有多问,掀开箱盖,取出那几件以红布包裹的瓷器。

聂母神情冷淡,扫也不扫聂慈半眼,兀自说道:“待会和我舒棠也会前往清风楼。”

聂父颇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妻子,“舒棠重伤未愈,应该安心在家休养,为何非要参加赏瓷会?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舒棠只想去瞧瞧那些瓷器罢了,哪里会耗费心神?你不要杞人忧天。”

聂父拗不过她,只能带上体弱的颜舒棠,四人乘着马车,前往昌州城最大的酒楼——清风楼。

颜舒棠坐在聂母身畔,许是刚了却一桩心事,她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目光时不时落在聂父怀中的木匣上,眼底尽是好奇。

“爹爹,咱们马上就要进清风楼了,女儿想看看这几件上品,可以吗?”

不知为何,颜舒棠总觉得不太放心,因此,她想提前确认一番,看看聂慈烧制出来的瓷器是否真与霞照非常相似。

“不行。”聂父还没开口,聂慈便直接拒绝了。

颜舒棠眼底透出几分黯然,“姐姐是在提防棠儿吗?棠儿再怎么说也是聂家人,肯定不会泄露自家的隐秘。”

聂慈不想节外生枝,她的嗓音疏离而又清冷:“用不上半个时辰,这几件瓷器就会放在展台上,届时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聂母忍不住呵斥:“舒棠是你妹妹,又不是外人,为什么要拒绝她?”

“母亲,您莫不是忘了,这几件瓷器是女儿烧制出来的。”

短短一句话,将聂母堵得哑口无言。

她做梦也没想到聂慈会如此顶撞自己,如此不孝不悌、冷血无情,就算在烧瓷方面颇有天赋,也只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这辈子都难成大器。

不多时,马车停在清风楼前。

附近的百姓看到聂家的标识,难免生出几分诧异。

“自打聂老爷子去世后,聂家烧瓷的水准一年不如一年,已经许久没来参加赏瓷会了,他们这次主动来到清风楼,难道是想自取其辱?”

“可不是自取其辱吗?孙家每年都会拔得头筹,而聂家若是参会的话,恐怕只能排到末尾。况且聂家的女儿刚被孙泽生休弃,这会儿上赶着来到清风楼,不会是想重新嫁给孙泽生吧?真是不知羞耻!”

“诶,你们看看聂家姑娘,好像比月前消瘦不少,必定是被伤了心,才会如此憔悴。”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踮起脚尖往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