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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袭人快步走出去之后,贾政伸出手摸了摸宝玉的额头,果然十分烫手,脸色顿时黑得一塌糊涂,把宝玉抱在怀里,贾政才察觉到他在不停地打颤,嘴里也一直在念叨着什么,贾政辐射波听了许久才听出几个破碎的词语。

“太太”“不要”“林妹妹”“恶心”……

贾政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了猜想,难不成有谁在宝玉耳边嚼舌根了!明知道宝玉最容易受刺激,真是可恶!

搂紧一致在打颤的宝玉,贾政发现相近的体温让宝玉有些冷静下来,连忙抱得更紧。而后低声说,“宝玉,没事,没事的,为父在这里,嘘,没事……”

贾政真的不会劝慰人,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但是宝玉仿佛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声音,整个人越发的往贾政怀里缩,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直到大夫过来的时候,宝玉还不肯从贾政身上撕下来,大夫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给宝玉把脉。

“令公子是大怒大悲之下才一时昏了心智,邪火攻心,老朽开几贴药,喝上几天便足矣。待会煎药,最好让他喝下去,只要今夜能让他安心睡去便可以了。”言下之意,最好贾政还能一直抱着他。

贾政看着宝玉这个样子,小脸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泪痕,也没有办法。让人走了大夫之后,竟就打算在这里守一夜了。

话说贾政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看过宝玉,宝玉在他怀里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偶尔委屈抽噎几下,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词语,然后又埋头下去。

原来宝玉已经长这么大了。

因为宝玉一直太过受宠的缘故,贾政生怕他走上歪路,几个孩子中对他最为严厉,在没有系统之前,已经到了开口就骂的程度……虽然之前这个孩子也欠骂。

但也因此,几乎没正眼瞧过他。

贾母直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连早点都没吃就急匆匆赶过来,刚好看到贾政站在宝玉床边活动身子,被宝玉压了一整夜贾政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我的宝玉可怎么了?”贾母焦急不已,贾政连忙劝说:“母亲,老祖宗哟,您现在连东西都没吃就赶过来,宝玉知道不也着急?大夫说了,让他安安稳稳睡到醒就行了,您就放心吧。”

知道贾母没吃东西,贾政怎么能放心她在这里守着,连劝带拉地带着贾母回了自己的院子。

贾母气呼呼地看着贾政,倒是像个老顽童,“若你不说清楚到底出了这什么事,我可是不依的,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去吓唬宝玉那孩子了?”

贾政哭笑不得,让伺候的人把早点摆上来之后,又让他们全部下去,亲自给贾母添碗。“母亲,孩儿昨天刚回来,就算再这么想捉宝玉的不是,怎会大半夜便过去呢?”

“只是孩儿昨夜回去的时候,想到在宴会上看到宝玉的脸色不太妥当,才想着去看几眼,谁曾想他真的发烧了。”

贾母一脸心疼,“不行,我要去看我的乖孙孙。”

“母亲,您都已经在这里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贾政说道,他为何一定要把贾母拉回来,自然也有事情想跟贾母说,且这里说话也更安全。

当贾母听到贾政的猜测之后,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来这府里是时候好好清一清了,什么闲言杂语都能出现!”

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贾政虽然也担心,但绝不会像如今这么担心。毕竟宝玉的性子太容易被带走,痴儿,痴儿!

贾母想的比贾政要更深一层,毕竟贾政是男人,心思也没有女人想的那么深,如果……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苍老的脸上有些冷硬。

远在诚王府的诚王挥退了暗卫,独自一人沉默地坐在外书房。

他从未想过,他会记挂一个人的存在。

诚王最开始注意到贾政,甚至不惜在他身边安插了暗卫,说到底都是为了诚儿,诚儿对贾政无来由的喜欢太深太深,让诚王不舍得下手伤他的心。

但是没想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自己也渐渐地注意到贾政,习惯了贾政的存在了。

阳光悄悄地溜进书房,在屋内兜了个圈,在书架各处留恋不舍,但最终洒落在诚王俊美的侧脸上,使他化去了几分冷峻,仿佛眼里都带上了暖意。

给贾政带信,纵容诚儿三番两次带他直入外书房,习惯了暗卫日日来报,还有受伤那次,那虽然瘦弱,但硬是撑着他一夜……

呵,真奇怪。

诚王少有的叹息,眉眼处却带着极淡极淡的笑意,留着感觉危险,毁了又太过可惜了。

罢了罢了,看在诚儿的份上,也看在……这奇怪的心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