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太尉看了一会,慢慢地踱步进来。玉珠抬眼看到了他,正要起身施礼,可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那小猫儿拎着脖根儿提到了一旁的葡萄架上,任它忙乱着小爪子,在藤架间抓挠着,一边喵喵地软叫着,一边在葡萄架上晃起了秋千。
而尧暮野则撩起了裙摆,一屁股坐在玉珠的身旁,然后径自拿佳人的**当枕头,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玉珠有些哑然,不知太尉为何这般,却看太尉闭着眼,道:“替我揉揉额角。”
此时已经快要天黑,各府宅的仆人俱已经回宅子了。玉珠不想惹人注目,默默地搓了搓手,去掉指尖的猫毛,纤纤长指替太尉大人舒展着筋络。这么一摁,太尉大人便发现了这纤指的妙处,怪不得刚才的猫儿一动不动。握惯了刻刀的手,力道有余,却又拿捏着火候,只轻摁了那么几下,便觉得经脉活络,额头轻乏了不少。再想一想,她以前也曾揉搓自己的那儿的,也是非常的舒爽,不禁叹道:“真是一双上下得宜的妙手啊!”
玉珠耐心地替太尉按摩着头顶,可是揉摁了一会后,也不见他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低声问道:“太尉,天色已晚,可要回去安歇?”
太尉用鼻子微微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小姐膝上温润,胜似世间玉枕,让人难舍难离,如何起得?”
玉珠低声道:“可是奴家腹中饥饿,再不食些饭食,只怕要失了力气,饿瘦了一对‘玉枕’不能叫太尉安逸。”
尧暮野勾起嘴角一笑,觉得这小妇愈加地伶牙俐齿,这是抱怨自己没有给她吃饱饭吗?于是,启唇一笑,道:“既然如此,自然要给让你吃得饱足些。”说完,便翻身坐起,唤着珏儿摆上碗筷,他今晚就要与玉珠一起共食。
因为不知太尉要留下一起吃饭,饭菜都是玉珠喜欢的口味,是她在西北常吃的小食。
主食则是一小砂锅疙瘩汤,只是相较于寻常百姓家简朴的做法,尧府的厨子自然是精心搭配这一碗汤的配料,切碎了的香菇,搭配着虾仁和贝肉,用骨头汤烧开。再加上用凉水调成的细细的面疙瘩,点入了香油和食醋,再加上葱花,看似平常,可一入口,鲜味便在口中蔓延开来。
因为加了鸡蛋,面疙瘩更是筋道,再搭配两三样爽口的小菜,竟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尉吃得甚是舒爽。
尧暮野初时是被这小妇的容貌吸引,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如玉珠这般性情得味,相处自在的人却是世间难求。所以在她面前吃着寻常小食,也带着几分别样的新鲜。
他生平交际的女子当中,不乏善解人意之辈,可没有哪个能如玉珠一样,让他觉得从心眼里开始疼惜。
一顿饭罢,太尉依然赖着不走。看到玉珠要撵他,便揽着她的脖子,道:“听闻今日母亲与你说话,连府中的女主子都不管,你这做惯了假的小妇又怕何人乱嚼舌根?除了我的床上和你的榻上,其他地方你今晚莫想再去。”
被他这么一闹,玉珠这一晚又是与琢玉无缘,又一时哄撵不走这尖牙利爪的“大猫”,最后又是被他闹进了床幔之中。
玉珠向来短缺了这男女之事的教导,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地探知。内里的滋味也无从比较,只是觉得除了初时的难忍疼痛之外,后来几次也称得上是有些得趣,最起码她最近染上的深夜失眠的毛病,在床榻上热汗淋漓地滚上一场后无药而愈,可以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太尉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一伸手,忽然发现自己半闪落的鬓上插着一朵刚剪下的芍药花,上面还带着露水。
听珏儿说起,才知那花是太尉摘下的,趁她熟睡时戴在她的鬓上。
看着这鲜嫩的花儿,正当艳时,花蕾半开,可是已被从枝上折下,便注定了那娇艳的短暂,也不知能维系几许,只轻叹一声,将花儿摘下,任那清凉的露水滴过脸颊。
起床后,玉珠决定今日不可懈怠,于是带齐工具决定到郑先生那里再讨教一二。
可是刚出了巷口,就看见了广俊王正立在一辆马车上冲着她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这是饿着肚子还没有吃圣诞大餐的狂仔倾情一敲,吃不到火鸡,吃烤鸭也不错,希望店还没有关门~
☆、第60章12.16
玉珠有些纳闷会在这个时间看到他,要知道此时可并没有下朝。
广俊王施礼问安后,便问起他在街上闲逛的缘故。广俊王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些个挠头的事情,自有二郎与白少那等国之栋梁操劳,我素来不耐国事,做了几日公差便觉得身子亏损,不堪烦忧,已经向圣上解了皇差,自然不必早朝。”
玉珠想起每次见广俊王时,他都是一副身强体壮的模样,也亏得这位皇叔脸皮够厚,能跟皇上说出“身体亏损”的话出来。
广俊王却不知玉珠所想,只兴致勃勃地问着她打算去哪,听闻她打算拜访寄居在翁老家的玉匠时,便高兴地说他也想一并前往,见识下琢玉的高手。
玉珠略微犹豫了一下,被杨素看在了眼中,顿时体贴道:“怎么了?不愿我跟吗?”
玉珠低声道:“此番前去讨教技艺,恐怕不得空与广俊王你攀谈……”
广俊王体贴地道:“袁小姐不用支吾,定是尧二那厮不让你同我多言的吧?”
就在昨日尧暮野与白少下棋的时候,他在旁边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下玉珠的近况,就被尧二那双利眼瞪下,然后话里有话的敲打了他一番。
广俊王向来不善话里双关,幸而尧二说得也甚是明白,大概的意思是:玉珠虽好,奈何不是你广俊王能染指的,她大约已经是我的囊中物,还请兄台去别处寻芳。
这段话虽然事后在白兄的解析下,闹明白了大概,可是广俊王却满是不服气。如此佳人,尚未婚配,他尧暮野也不大可能许佳人一个锦绣未来,他杨素君子好逑,没有任何不妥,端看佳人的意思罢了!
是以今日特意起了大早,来到巷口等候玉珠,看她何时能够出门。
幸而运气不错,只等了片刻就等到玉珠早早出门了,可没想到佳人态度如此冷淡,失望之余,不禁疑心是尧二从中作梗,背后说了他杨素的什么坏话。
玉珠可不想调拨太尉大人与密友的关系,更是觉得与这些贵人们牵涉太深,总是无益,便只笑道:“奴家不知广俊王何出此言,太尉不曾在奴家面前说过您的言语,既然是翁老的府上,奴家不是主人不可多言,广俊王若有意前往,还请自便。”
说完便撂下了车帘,让车夫继续前行。不一会的功夫,广俊王的马车也跟了上来,一并去往了翁府。
到了翁府后,虽然广俊王有意一同学习技艺,精进一下刻刀的本事。玉珠也并没有与广俊王太多交谈,只带着珏儿去后后院,与郑老先生讨教。而广俊王被玉珠微微冷落得甚没意思,便有些怅惘地与翁老一起下棋消磨时间。
常满如今也是长住在郑先生这里,帮忙照料着恩师的身体。上次预赛的打击对这个少年颇大,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在甚为自傲的开石本事上都很是欠缺,所以时日更是精钻着基本的功夫。
玉珠这时也才明白为何常满基本功不错,却在雕工上不甚精专。郑老先生的授徒之道,显然是与众不同,要求徒儿开石三年才可雕刻。而现在常满不过学艺一年,可是每天却要重复着同样的单调技艺,只是偶尔会背着老师偷偷学些雕工技艺而已。若是一般的少年恐怕是坚持不下来吧。
珏儿口快,又是替常满愤愤不平,便问郑先生为何藏私。郑老先生笑着看着珏儿道:‘你这丫头,嘴倒是厉害,常满是我的徒儿,我自然是盼他长本事,有出息,也希望他能成匠师,更是要超越了我,是以要求他开石三年,领悟透所有玉石的肌理特性,做到了然于胸,他若能坚持三年,自然能到达“道”字,有个人的感悟,雕出的玉品才是活的啊!”
珏儿不大懂老先生的话,可是玉珠却听得明白,不禁对这位老先生又肃然起敬,深觉翁老对这位玉匠师父的推崇不是没有缘由的。她当年凭借着天生的聪慧悟性,自然是略过了雕玉最开始枯燥而漫长乏味的琢磨。可是如今想要更伤一层楼时,也会深深地感到基本功不够扎实,而带来的难以逾越的阻力。
说出了自己心内的隐虑后,郑先生倒也不藏私,耐心地教授了自己在变换力道,处理纹理细节方面的心得。
玉珠听得眼睛愈加发亮,便找寻了一块玉石,按照老先生的方法逐一实践。
郑老先生从来未见玉珠琢玉,今日才得以看到她手上的功夫。只看了一会,尤其是玉珠独特的握刀方式时,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不禁越睁越大。最后竟是颤抖着嘴唇期期艾艾的问道:“小姐姓袁……不是尊君叫什么?”
玉珠抬头道:“父姓袁,名中越……”
老人一听,激动得腾地站了起来,抖着声音道:“可是当年名满京城的玉雕大师袁中越?”
玉珠小心翼翼道:“正是……先生是认得家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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